“哪里来的闲言碎语!”
赦僙正要叫骂,就被杨雨稀淡淡地打断道:“果然是闲言碎语,天下皆知南疆是庄朝国土,又何来拱手让与庄朝皇帝之说?”
那飞龙道:“总之,以前的事是我不地道。我这次来,一是向王爷证明自己的清白,二是为了揭发真正勾结庄朝朝廷的叛徒。”
赦僙冷笑得越发厉害,“若我没记错,与朝廷走得最近的不是那首领你吗?”
这次杨雨稀也未插嘴。
那飞龙气得跳脚,“若我投效朝廷,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罢罢罢,丢脸丢到这份上了,我也不怕直说。你们说我与朝廷走近,不过因为我与皇商有来往,又接了那什么捞子官的牌匾。可这些事压根不是我经手的。不怕你们笑话,让我那飞龙上战场杀敌我不怕,可坐下来打算盘谈生意可要了我的老命。之前这些事都是我堂弟那味辛主持的,他还说我与朝廷走近的谣传是南疆王府散播出来的。唉,怪我大意,竟从未怀疑,直到他与外人一起……算了,不提了。”
赦僙道:“别不提啊,我正听得津津有味呢。”
“……”
杨雨稀道:“莫非那首领口中的叛徒就是那味辛?”
那飞龙嗤笑道:“他至多是个爪牙,还办不成这样周密的计划。”
杨雨稀道:“那么,依那首领之见?”
“他身后起码有两个人。一个是朝廷宦官,精通易容术,不久前离开京师。”
那飞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落在席停云耳里不啻于九天惊雷!
赦僙沉声道:“莫非你说的是千面狐席停云?”
那飞龙道:“除了他,还有谁能将我假扮得如此惟妙惟肖?即便不是他本人,也是徒弟或手下。”
赦僙意味不明地嘿嘿冷笑了两声。
杨雨稀不动声色地问道:“不知道那首领说的另一个人又是谁?”
那飞龙道:“那个人,呵呵,我们不正在他的山庄里吗?”
赦僙明知故问道:“原来你是说王妃,王妃失踪多时,你可真懂得挑人下嘴。”
那飞龙沉声道:“你以为王妃是怎么失踪的,哼哼,哼哼。”两声哼哼,颇有些说书人卖关子的意思。
杨雨稀焦急道:“莫非那首领知道王妃在哪里?”
那飞龙道:“老王爷视王妃如珍如宝,不但派遣自己十二亲卫亲自护卫,还暗中派了王府潜卫随行,若非极亲近的人,又怎么能无声无息地将王妃带走?”
他言下之意,莫不是说带走王妃的人是王妃的哥哥况照?
席停云的手被紧握了一下,借着窗内微弱的火光看霍决,只见他头抵着墙,面色冷硬,眼睛里燃起两蹙短急的火焰。
他怕霍决一时愤怒惊动那飞龙,不由轻轻地晃了晃手。
霍决身体微震,转头看他,眼中闪过茫然,但很快回神,微微点头,随即又侧头继续倾听。
虽是简简单单的反应,却叫席停云心里荡漾起一圈怪异的涟漪。适才,霍决是忘了自己在他身旁吗?若非极信任,如霍决这般身份的人又怎会在旁人身边如此鲁莽地走神?尤其那飞龙刚刚还暗示自己对南疆图谋不轨,万一自己真有此心攻其不备,他岂非束手就缚?
……
不。或许,只是这件事太叫他吃惊了。
席停云定了定神,继续听下去。
杨雨稀道:“此事非同小可,那首领可有证据?”
那飞龙道:“我若是有证据,早就向老王爷揭发他了!可惜,老王爷被他蒙蔽太深,根本不相信我的话,所以才落得如此下场!”
赦僙突然鼓掌道:“不错不错。”夜深人静,他也怕动静太大引人怀疑,只拍了两下便收手,“那老哥,我真是小看你了,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说起故事来不但有头有尾还很引人入胜呢?”
“我虽无证据,却不怕与况照对质!我沦落到今时今日的处境全都是拜他所赐,呵,我若是下地狱,也绝不会叫他逃出生天!”他这番话,怒气怨气火气三气合一,纵是赦僙也不敢再触他霉头,一径沉默。
杨雨稀道:“这里或许有些误会,若能与况首领当面讲清楚是最好不过的。”
那飞龙道:“讲清楚之后,我想请杨总管代禀王爷,还我清白。”
杨雨稀呵呵笑道:“杨某一定据实以告。”
那飞龙道:“有杨总管在,我心里总算踏实了。”
杨雨稀道:“不知那首领夜宿何处?”
“锁琴山庄多的是房间,我随便找一间空房将就一宿便是。”
“若那首领不嫌弃,不如就在院中歇下,明日也好一道出门。”
“如此就叨扰了。”
赦僙打了个哈欠道:“你们慢慢说吧,我可要睡了。”
他推门出来,反手将门关上,霍决和席停云趁机拱着身子蹿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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