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任桑榆梳洗停当,虞清溪已喝了一盏清水。今日倒是没有在里屋用早膳,两人相携着走去主厅侧厢。任桑榆虽比起昨日已好了许多,可虞清溪还是让他喝了一碗米汤,再用米粥。
米粥一碗,佐蔬菜小炒两碟。吃起来滋味清淡,倒是不错,可任桑榆还是惦记着荤腥。他的视线时不时地在菜碟与虞清溪之间游走,最后被虞清溪看了个正着。
“过几日,”虞清溪无奈了,“等你身子再好一些,清溪就让厨娘添荤腥。”
任桑榆不好意思道:“喝药喝得嘴里没甚滋味,挺惦记吃肉的。”
“那明日罢,”虞清溪妥协道,“先加点肉糜。”
“好!”任桑榆很快答应道,然后不好意思地埋头喝粥。
用了早膳,虞清溪带着昨日选的礼去相顾苑,任桑榆便要跟去。
“三少爷,三少夫人,坐轿吧。”春雨询问道。相顾苑离这儿有一段距离,她担心三少爷的身子累着了。
任桑榆还没有出过灏瀚苑,倒是有些犹豫,在自个儿家里还要坐轿,实在丢了男子颜面。
“嗯,我们坐轿。”虞清溪拍板,然后走在前头。
任桑榆顿了一下,也只有跟上。他看了一眼走在前头的虞清溪,喊了一声:“清溪!”
“嗯?”虞清溪回头望过来。
任桑榆走过去,牵着他的手,在他之前一小步。
虞清溪看了看两人之间的距离,才想起来,作为夫人是不能走在夫君之前的,他的夫君这是大男子主义爆发了。他看着这人为了比他快一步,走得很是费力,便心下一软放慢了速度,拖着他放慢速度。
轻轿很快便抬了过来,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向相顾苑。这个时候,妾室还在当家主母任范氏面前伺候,庶子庶女除了先一步离开去问学的也都在,相顾苑主屋里满满当当。任范氏听到奴仆们的通报,便坐不稳了,若不是有一室人在,她都要快步去迎了。
“母亲。”任桑榆站到门口,看了一圈才冲主位上的人喊道。
“母亲。”虞清溪跟随在后,将准备赠给任范氏的礼递了过去,“清溪见这套翡翠头面水色极好,母亲戴着必定好看。”
“快!快!看座!”任范氏看到很久没出灏瀚苑的三儿很是高兴,垂眸打开礼盒,拿了把冠梳细细摩挲,“这色儿都是极好看的!母亲很喜欢。”
庶子庶女们只那么一看,看不出什么明道。站在最后头的姨娘们却是探头探脑地看去。有两个心里捣鼓着,商人习气就是这般俗气,送礼半分文雅都没有!可是,她们眼睛一眨,心里嚎着,好想要那些个俗气的礼!那套头面看着就价值不菲!
“母亲喜欢便好!”任桑榆和虞清溪走去最前的位置。
大哥任长榆和二哥任星榆都已应卯,这上座自然是由得任桑榆坐。
“小叔好,弟妹好。”对面两位妇人微施一礼。
能叫任桑榆小叔的自然是只有两位大嫂了,任桑榆虽一人都不识,可喊声“大嫂”总是不会错。虞清溪因前一世的原因,倒是差不多都认识,也跟在后头喊了一声。虞清溪给两位大嫂备下的礼俱是一方名墨和一对上好的翡翠镯子,名墨是赠兄长的,镯子便是给大嫂们的。至于那三个嫡孙,虞清溪便一视同仁地送了一人一块玉佩,不算名贵,却胜在别致可掬。
任府里嫡庶分明,位置靠前的都是嫡系。任长榆的夫人陈莳薇,带着嫡孙任德承和任德眷。任星榆的夫人何静颜,带着女儿任叶繁。而往后的都是任府庶子庶女,都是年幼的,乖乖坐在椅子上。站在最后头的才是姨娘之流,并无位置可坐。后头的份位都不如任桑榆二人,自然是坐等他们一一上前行礼。
虞清溪本就知道任府相顾苑里的规矩,那些昨日就敲定的还礼都带着,一面接受着他们行礼,一面发与他们。庶弟们多是笔墨纸砚之类,庶妹和姨娘们皆是大大小小的首饰,听着名称差不多,却是与赠给兄长家的不能比的。其他人都没甚特别的心思,只任范氏望了一眼虞清溪,她本就知道清溪嫁妆单子上的东西,又加上昨日灏瀚苑里发生的事,心里不免对这男儿媳又偏疼了几分。
“好了,”任范氏心疼三儿的身体,见一拨人都见过,便赶紧开口,“桑榆也累了,赶快歇一歇。”随后,才让姨娘兼庶出先回去。
“母亲,桑榆觉得身上已好了许多。”任桑榆道。
虞清溪看了他一眼,让春雨倒了一碗热茶水来,递了过去。任桑榆见是夫人递过来的,便也不推辞,笑着接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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