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溪指点着任桑榆的动作,自个儿拿了本话本在一旁看。任桑榆有心将身体练扎实,根本没有一点偷懒的心思。虞清溪翻页之余总会瞟过去看看,偶尔走过去敲敲他的大腿,让他一定放平,不得落下也不得高了。
半个时候不到,任桑榆额头的汗珠滚下,双腿也抖得厉害。他心里忍不住为这幅身子叹息,最后牙一咬,直愣愣盯着虞清溪。盯着面前这人,这时间就没这么难熬了!
虞清溪被这么看着,哪里还能坐的住。他道:“夫君,今天第一日练,不能过猛,歇一歇吧。”
“不!”任桑榆牙口一松,便身上全松了劲直往后栽。
虞清溪看着他明明撑不住,却又不甘心的样子,只得笑笑,伸手扶了他起来:“才说过量力而行的,你这……”
“罢了罢了,歇一歇。”任桑榆擦了一把汗。
“夫君去擦一擦身子,换身衣裳吧,沾着汗水可别着凉。”虞清溪道。
“也好。”任桑榆觉得身上黏糊糊的,难受得很。可迈步的时候,他便觉得腿上一阵轻一阵重,仿佛都不是自己的腿了!
“我最初练也是这样,”虞清溪扶着他慢慢走,见他尴尬便安慰道,“过一阵子习惯了便好了。”
“真的?”任桑榆看他。
“真的。”虞清溪点头。不过,他第一次可是跑了三公里,一百个引体,一百个俯卧撑之后,再扎马步两小时的。任桑榆才病愈,自然是不能跟他比。考虑到夫君的面子,他没有明说。
任桑榆闻言果然舒坦多了,由虞清溪扶着回屋。趁着任桑榆擦拭换衣的空档,虞清溪□□汀去厨房让秦家娘子多准备两个菜。按照上午的运动量来看,任桑榆可以加补一些。
午饭,任桑榆果然多吃了一碗饭,虞清溪倒是不怕他积食了,现下的身体毕竟好了许多,下午的点心少弄一些也就是了。
饭后,任桑榆去书房拿书本,想着下午要看书练笔,可才坐下,便觉得身上乏软。
“夫君不若午憩之后再看书。”虞清溪看着他硬撑着睁眼,便劝道。
“也好……”任桑榆感觉眼皮都在一个劲地往下坠,清溪这么说,心里只一个念头,就眯半个时辰一定起来看书。之后,便直接沉入黑甜。
虞清溪看着他这么神速入睡,也是哭笑不得。他让春华将小榻上的案几搬走,自己则小心地放平了任桑榆。
“我出去一趟,你们好生看着三少爷,不要让人扰了。”虞清溪拿了一条薄毯给任桑榆搭上,轻声道。
“三少夫人一人出去?”春雨道。
虞清溪想起现下的身份,只得一指春雨:“那便春雨跟着我去,其他人都好好守着。”
“是。”奴仆们应下。
春汀微微抬头,又很快垂下。并不是错觉,三少夫人对春雨是不一样的,明明她们俩是一同站到他面前的。
出去是坐的府里的马车,虞清溪并不想让人知晓这些个事情,便在皇城街市停下,花了个茶水钱让车夫在街头茶摊等着。这皇城街里马车是可以进去的,若是要一家一家逛过去,带着马车反而不便,故舍了马车在街头的倒不是少。
虞清溪带着春雨在酣高楼买了两坛子琥珀光,没有带小厮出来,这酒坛子便一手一个抱着。春雨看到了立马伸手要接,哪里有让少夫人拿东西的道理!
“女孩子家家,哪里能搬得动。”虞清溪笑道。
春雨脸上一红,转而仰头:“三少夫人只管给奴婢,奴婢保准稳稳抱着。”说着,马上施手过去抢。
虞清溪怕酒坛子被抢着摔了,便让了一个给她,没想着瘦瘦娇娇的一个女孩儿,竟真稳稳托起一个三十斤酒坛子。不过,春雨要来抢另一个酒坛子的时候,虞清溪便错身一让,躲了。
“你护着你手里的便是,”虞清溪看着春雨抱着酒坛子不费力,也就没再坚持一人抱两个酒坛子,“我要去的地儿有些远,你能负担一个酒坛子就可以了。”
“是。”春雨点头。
“掌柜,你这儿有后门没有?”虞清溪道。
“有。”掌柜让伙计带这一主一仆往后走,酒楼后头也是一排排店铺宅院,想抄近的也会如此走,倒是不奇怪。
春雨抱着酒坛子跟在虞清溪身后,什么都不问。出了酣高楼后门,虞清溪便带着春雨在小街小巷里拐,走过两条街,才租了个小马车,赶去西十六街。
一路上,春雨虽有疑惑,却是什么都没问,只抬眼望了望。
到西十六街街口,马车停下,虞清溪拿上两个酒坛子,让春雨留在马车里等着。春雨总觉得自己跟那扔在茶馆的车夫一样,便不放心地看着虞清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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