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抽着烟,回头正好看到昀泽走进来,就冲他轻轻点了一下头,昀泽毕竟和老秦还是朋友,这些人对他也有几分的恭敬,那人掐灭了烟,向里面轻轻指了一下:“跟我来。”
昀泽跟了上去,另外一个人看似不经意之间,跟在了昀泽后面,他对这个套路太熟悉了,也基本上就明白了王经理的第一个电话,肯定是老秦授意打的,第二个图片,才是他悄悄发过来的,如若不然,老秦肯定不会放一个熟面孔在门口接自己,看来今天进来是十分容易的,但是出去就不一定了。
那个人把昀泽带到了最里面的包间里,替他打开了门,门内灯光昏暗,烟雾缭绕,他好一会儿才分辨出屋内的面孔。
他进来的时候,老秦正蹲在地上,背对这他,不知道在干什么,瑞秋见张昀泽进来,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轻声咳了一下,老秦回过头,他那双眼睛,就好像黑夜里的手电筒一样,直直的冲昀泽射了过来。
不过随即,老秦就笑了,他扶着膝盖站起来,轻轻拍了拍手,瑞秋把早就拿在手里的湿巾递过去,老秦一边擦手,一边哈哈大笑:“哎呀老张啊,上一次双合斋吃饭你没过来,咱哥俩可是有日子没见了。”
昀泽也很想像老秦一样笑着打招呼,但是此时此刻,他脸上露出来的笑,简直比哭还要难看,这种场合他经历的多,本身并没有什么恐惧,让他觉得难以接受的是,老秦站起来擦手的时候,将身后的场景全部暴露了出来。
路秦,正被四个人按在他身后,姿势及其扭曲,脸贴在底面上,像是刚刚经历了暴打,更让他不舒服的是,地上丢着一个闪亮亮的刀片,而从路秦的耳后到脖颈,仿佛有一道狭长的口子,在不断的往外渗血。
昀泽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为什么老秦会选在这个包间了,因为整个旅厉,只有这个包间是带花洒的,所以无论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好清理了。
以路秦的姿势,他并不能够很轻易的看到进来的人,依旧在激烈的挣扎,这让他有些微微放心,因为这至少证明脖颈上的刀伤不足以致命,看来他来的还算是及时。
“啪。”老秦伸手,在昀泽面前打了一个响指,咧嘴笑道:“发什么呆呢?别跟我说你从良这几年,这都看不下去了?”
昀泽回过神来,决定先沉下心来应对老秦,至少将对路秦的危险降到最低,他指了指路秦:“你这干什么呢?”
“诶,要不说你小子不地道。”老秦伸手指了指昀泽,回身坐在了沙发上,他挥了一下手,一个人抓着路秦的头发把他猛地从地上拽了起来,路秦发出了一声低低的惨叫,被按在了一把椅子上,茶几上冰着红酒的冰桶被抄起来,连冰块带水劈头盖脸就扬了过去,他几乎要被冰块砸懵了,一睁眼,正看到昀泽坐在老秦身边,扭曲的面孔已经很难分辨他此刻的表情了。
昀泽故意不去看他,如果真的是城府和应对,老秦并不是他的对手,只要他豁的出去,是肯定能把路秦带走,可一切的前提是他不能有任何的破绽,被老秦看到。
“我怎么不地道了。”昀泽靠在沙发上,垂下眼睛,摩挲着无名指的指骨,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老秦是了解昀泽的,正如昀泽对他的了解,他越是这样淡定,就说明他心里其实是越没有把握的,今天是个好日子,路秦就像是一个支点,翘起了一头,让昀泽无法在安然的保持住平衡。
老秦拿起桌子上的红酒,亲自倒了一杯,递给昀泽:“咱家合同明明白白写的不能串场啊,这孩子跑五六个酒吧,你还能让他继续在旅厉演出,是你的脾气越来越好了,还是这股份你不想要了。”
老秦这话说的声音不大,但是基本上每一个人都听到了这句话,不单单是路秦,就连老王和瑞秋都不知道原来旅厉里,张昀泽还有股份在,怪不得他一个园子里说相声的人,能在这个地方做节目总监。
这也算是他先下手为强了,气氛一下子就降了下来,昀泽有股份这种事情当初是说好绝不外泄的,现在他拿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事,基本上也就等于是不讲什么情分了。
这在昀泽的意料之内,自己三番五次的推了他的局,就是个傻子也该明白自己有意疏远他,看来今天这里就不是一个讲情分的地方了,透过那杯酒,昀泽望向老秦,嘴角扬起些许的笑意,显得阴气森森:“今天真的是一个好契机,对吧,秦老板。”
那杯红酒就好像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一样,不尴不尬的横在中间,昀泽松开攥着的手,一个透明的袋子掉进了红酒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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