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泽觉得好笑,就抬起了些身体,一巴掌打在他的后脑勺上:“醒了?”
“我操……”路秦压根不知道自己身边还有一个人,被吓的差点儿没从床上蹦起来,揉着后脑勺回头,看到昀泽还穿着昨天那套衣服,顶着也不见得比自己利索多少的头发,靠在床上笑,才想起昨晚的事情:“诶?我是怎么上来的?”
“我把你顺窗户丢上来的。”昀泽苦笑了一下,翻身下了床,拢了拢头发,打开窗户通风:“你吃什么,我下去买早餐。”
路秦人虽然坐起来了,可脑子好像还停留在枕头上,他抓了抓头发:“你们这楼下鞭炮场炸了么,这是啥呀,这么大声儿,还让不让睡觉了。”
“几点了,还睡。”昀泽后退了两步,看了一眼墙上的表,发现现在还不到六点,也不知道时寸是抽什么疯,怎么不到六点就带下去练板儿。
但是路秦刚张开口,声音还没有冲出喉咙,楼道里突然传出来一阵及其诡异的声音:“八了百了标了兵了奔了北了坡……”
路秦微微摇头苦笑,昀泽也是满脸尴尬,打开门走出去,看到楼道里升字科四个学员两两一组跟骂街一样,正对着背绕口令,昀泽以为是时寸带着的,可是一回头才发现,时寸也正睡眼朦胧的看着外面,这他就有点儿弄不懂了,这些人平时你要不喊起来,睡到九十点钟也是他们,怎么今天就这么痛快,升闻看到时寸露出头来,就连连跺脚:“师哥,我正找你呢,你别走啊,我有事问你。”
说着,就飞似的跑下去了,昀泽被他说的一头雾水,就指着升阳:“你们这儿折腾什么呢?一大早晨疯了呀?”
升阳转了转眼睛,没有说话,指了指楼下,昀泽侧耳朵听了一下,好像楼下也在练灌口,升阳摊了摊手:“全靠自觉。”
“觉什么呀……”时寸在后面打了个哈欠:“八成昨天谁看到你回来的晚了,这群倒霉孩子,特意起早整你吧,永字科的大师兄们留下来的光荣传统。”
昀泽虽然和时寸辈分差不多,但是他以前电台节目是早晨的,也不经常带学员,自然没有时寸明白的多,不过多多少少也听说一些,不用问,肯定是刚刚跑下去的那个升闻挑头的,他有些气不打一处来:“散了散了!”
时寸在后面看着昀泽跳脚,轻轻笑了一声,回头进洗手间洗脸,昀泽把他拽出来,自己先擦了一把:“我下去买早饭吧,你还是那几样?”
“不用了,我去趟我师父那儿。”时寸摇头:“在老爷子家吃饭,你不用给我带了。”
昀泽点点头,回到房间里,见路秦已经起来了,身上的衣服实在看不下眼,就从自己的衣柜里扯出一件衬衫和牛仔裤丢给他:“你换一下衣服,等我买早饭回来,不要到处乱跑,我们班主不让带人回来,别给我找麻烦。”
自从老秦这件事情之后,路秦就基本上对昀泽是言听计从了,乖乖的接过衣服,一脸虔诚的看着昀泽:“我知道了,张老师。”
末了,还不忘冲着昀泽飞眼儿,昀泽也是告饶了,做了个投降的姿势,走出房间,就往楼下去,刚走了没两步,就想起了一件事情,冲楼上喊了两声时寸,时寸正换衣服,一边套着衬衫一边往下走:“怎么了怎么了。”
昀泽瞟了一眼楼上,就把时寸拽到了三楼,压低了声音:“我上次让你帮我看看路秦,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啊?”时寸都有点儿吧这事儿忘了,昀泽一提起来,他才翻着白眼回忆了一会儿:“你当真想让他学相声?”
昀泽咬着嘴唇思考了好一会儿,点点头。时寸看他这副模样不像是开玩笑,也就认真的想了想:“怎么说呢,模样和嘴皮子都行,但是他不适合干相声,咱们都知道,相声这门儿门槛太高了,我学了多少年?暂且不说我,你学了多少年?现在能说几个段子?实话实说,想要立竿见影看回报,他还不如学二人转。我不是说别的,他稳不住这颗心。”
时寸看人还是很毒的,基本上两面就看到了路秦的骨头里,而且昀泽赞同他的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立竿见影看回报,说相声累死也不能一场两千,可现在这种情况,他真的能放心路秦自己一个人去外面找野团么?如果不能实打实的学相声,为了生计暂且做个缓兵之计应该也是可以的:“你既然今天去老爷子家,你就替我问一句吧。”
时寸见自己没能劝动昀泽,心里有些疑惑:“我不是贬低谁,也不是抬高谁,人家路秦想学吗?他如果本身对这门儿没有兴趣的话,或者你们没有商量好的话,现在最好不要惊动老爷子,我们家老爷子虽然没有你们家老爷子那种暴脾气,但你也不能逗人家玩儿,我这面说好了,那头路秦给你掉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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