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等他上到三楼的时候,不知道哪儿感觉不太对劲儿,好像听着楼上有什么奇怪的声音,他本身胆儿就不大,这一下就停在了三楼,不太敢往上上了,侧着耳朵仔细听,总感觉像是闹耗子一样,窸窸窣窣的。
他把手机的手电筒打开,仗着胆子又往上走了几步,到了五楼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只是时寸那屋的房门没有锁,他静静的站在门口听了听,发现声音其实就是从这个房间传出来的,难道说是有贼?那时寸呢?里面的到底是不是时寸?
走廊里放了一把扫地的扫帚,他顺手抄了起来,往时寸的那个房间走过去,他常来昀泽这面,所以也是轻车熟路。
但是打开时寸的门,路秦就有点儿吓傻了,时寸正以一种十分吊诡的姿势,趴在床上,痛苦的脸都扭曲到了一起,而马上,路秦就看到撒了一地的白色药片。
他几乎吓得腿都要软了,靠在门框上呆了两三秒,这两三秒的时间,路秦的大脑里是一片空白,但他终究经历过亲哥哥的死亡,马上就恢复了理智,把时寸从床上背起来,而且把掉在地上的药瓶和药揣在了兜里,来不及锁门就往楼下跑。
这五层的楼梯,路秦感觉自己的腿都在抖,上一次有这种感觉,还是老秦拿出那瓶硫酸的时候,后来想想,其实人尽早的经历一些事情,也不见得不好。
他们下到楼下的时候,时寸已经停止了挣扎,软绵绵的趴在路秦的背上,整个人就好像已经死了,路秦也不敢多想,他甚至都不太敢去探探鼻息,只是把他丢在后座上,一脚油门就开上了马路。
握着方向盘的手在不停的发抖,他从后视镜里也看不到时寸现在的模样,但是他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只能尽快的往医院赶,路上的红绿灯基本上也就不管了,这辆车就好像搭在弓弦上射出去的箭一样,冲进了最近的一所医院。
他从驾驶室钻出来,跑到医院里面叫人,急救门诊的大夫护士们非常迅速,立刻就推出了一张床,他赶紧跑回去开车门,帮着大夫把时寸放在床上,又推回到医院里,大夫问了很多问题,路秦都不太知道,他只是把那瓶药给了大夫,说了一下大概的时间,大夫们匆匆的进了急救室,上面的红灯啪的一下亮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路秦才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几乎要瘫倒在地上,路过的一个大哥扶了他一把,他才站住,就近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供氧不足的大脑才逐渐清醒了起来。
他从兜里掏出了手机,拨通了昀泽的号码,那边传来一阵阵等待的声音,让路秦有点儿心烦意乱,一连打了好几遍都没人接,路秦只好又打给子木,子木接电话倒是很快,电话那头乱哄哄的,他扯着嗓子问路秦怎么了。
路秦想了想,他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先和昀泽说比较合适,子木这个人没有脑子,万一闹出去,一群老先生要是在吓个好歹,他罪过就大了,于是就和子木说找昀泽,子木恩了一声,大约五六秒中之后,昀泽接过了电话:“怎么了?”
“你怎么不接电话!”路秦这句话一出口,觉得自己一直紧紧绷着的那条神经突然就断了,就好像孤立无援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靠山,声音里不知不觉就带了点儿哭腔,昀泽是个心思细腻的人,立刻就听出了路秦的不对劲儿,怕是老秦那边出什么问题,他刚和何先生发完誓,这时候别出什么乱子:“你到底怎么了?”
路秦平静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急救室上面的灯:“昀泽,时寸好像是自杀了。”
一句惊呼卡在了昀泽的嗓子里,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桌依旧举杯痛饮的人,站起身走到走廊里,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你现在在哪里?时寸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我在医院。”路秦喘了口气,继续说:“我开车回来就看到你们门没锁,走进去发现时寸躺在床上,地上都是药片,我就开车把他送到医院了,现在大夫护士都在里面抢救,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昀泽的声音,并没有再一次从电话那头传过来,只能隐隐听到他的呼吸声,这让路秦更加没有底,他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蠢到这个地步,还坐在楼下听完了电台节目,如果自己早一步上楼,也许时寸根本就不会喝药的。
“我有点儿害怕,昀泽。”路秦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沉默,声音小的几乎有点儿听不到。
“别担心路秦,你发个定位给我,我马上就到。”昀泽的冷静似乎是从来没有被打破,他安稳了路秦一句,按下了挂断,开门进了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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