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法齐悻悻地收回了手:“我只是想看看,又不抢你的。”
“不能经过任何人的手,这是团长大人特地交待的。”
“好吧。”拉法齐问,“法师呢?”
“刚才还在楼上,应该没有走远。”肯特犹豫了一下,还是警告说,“你要小心,这个法师非常危险,他对魔法的应用娴熟到了极致,而且诡计多端,不是一般的法师能比的。”
“开玩笑,我是什么人?”拉法齐骄傲地说,“‘法师屠戮者拉法齐’的名号不是白叫的,我亲手处死的野法师没有一百也有八十,法师们光是听到我的名字,都会吓得连咒语都念不利索,我很清楚应该怎么对付他们,谢谢你的忠告,前辈。”
这个年纪比肯特小很多,却已经手握重权的圣殿骑士长有意无意地把重音放在了“前辈”这个词上,肯特咬了咬牙,没有发作。
“你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到头来还是得我给你收拾残局。”拉法齐像是接到了什么棘手的工作一样叹了口气,对身边的侍从说,“叫他们都准备好,等我一声令下,就格杀勿论。”
肯特连忙说:“等等,有这个必要吗?这些村民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我从外面进来的时候,可听到佣兵们正在大声吹嘘着你们的冒险经历和拿到的神器呢。”
肯特无话可说。
“既然你把团长的话记得那么清楚,也应该记得他说过这一次的任务保密等级是特级,所有无关人等都要灭口,是你把这么多人牵扯进来的。”拉法齐淡定地好像是在谈论一窝蚂蚁的生死,“别摆出那样的脸来,和即将到来的牺牲相比,这一村子的人就连零头都算不上,你既然参与到这个使命中,就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
圣殿骑士刚进村的时候,埃文德尔就已经不在村里了。
他没有经过人多热闹的村口,而是从村子旁边半人高的栏杆翻了出去,本来以为大家不是在吃喝玩乐就是在看热闹,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角落,想不到刚走出去不远就被独自一人坐在草垛旁发呆的圣殿骑士罗勒发现了。
罗勒马上迎了上来:“法师先生,正好,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埃文德尔只好停下来,头疼地看着他:“什么事?”
罗勒看了看跟屁虫一般的菲尔斯,犹豫地说:“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不能。”埃文德尔拒绝了,圣殿骑士作为法师杀手的身份可不是说着玩的,他也猜不透这个成天一副不高兴脸的圣殿骑士在想什么,如果对方突然放一个驱邪圣言,再冲过来给他一剑,他可没有把握一定能应付,菲尔斯的存在多少会让对方有所顾虑,毕竟精灵脖子上的项圈还没有摘下来,在别人看来他就是法师最忠诚的狗腿。
“有什么话就请说吧。”菲尔斯懒洋洋地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说,“就当我不存在好了,我保证会安静得像个树桩一样。”
虽然觉得这个黑暗精灵非常碍眼,但是罗勒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已经错过了许多次机会,如果这次再不说出来的话,很可能就没有下次机会了:“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才会来找你的,埃文德尔先生,教会正在酝酿着一个巨大的阴谋,而我们正是这个阴谋的执行者,你知道他们打算拿生命之球做什么用吗?”
这本来不是一个疑问,只是为了引出接下来的话,但是埃文德尔却回答了:“我大概可以猜到。”
“呃……?”罗勒要说的话就这样被他噎在了嗓子里。
“我读过的古代文献比你们唱过的赞美诗还多,生命之球在古代语里的正确含义是‘复生之球’,夏尔玛用它来操纵亡灵大军对抗敌人。教会这些年的影响力在不断下降,这个时候如果突然冒出大量的亡灵,大主教们再站出来发表一些‘都是因为人们没有信仰才导致邪恶复苏’之类的演说,人们一定会因为恐惧而倍加虔诚。而且不管人们信不信,都必须正视一个事实,圣殿骑士是亡灵的克星,只有圣殿骑士可以救他们。”埃文德尔讽刺地笑了一下,“我还知道肯特根本没打算支付报酬,而是早就做好了事成之后杀人灭口的打算。”
法师竟然凭着一个词语,就把前因后果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罗勒难以置信地问:“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接下这个委托?”
“你这是在质问我吗?”埃文德尔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倒是想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们可不是什么可以互相倾吐烦心事的朋友,还是说你指望我这个‘法师’站出来主持正义,破坏光明神教会的邪恶阴谋?”
“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只是……只不过是想活下去而已。”罗勒说,“一个叛教者想要活下去,也许唯一机会就是投靠教会也惹不起的人,你连黑暗精灵都愿意收留,也不差我一个对不对,如果你要走,请务必带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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