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
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明若星终于开始作答:“距离你逃出喀麦拉已经过去了三年。”
“三年?!”
男人果然倒吸了一口凉气:“所以,这三年我一直都躺在床上做植物人?”
明若星却没有继续回答。
他直视着面前人的双眼,然后主动俯身上前,轻如羽毛的呼吸拂过男人的脸颊。
“你还记不记得出发之前的那天晚上,自己做过什么‘好事’?!”
“……”
男人微微一愣,旋即将目光转向了别处:“现在好像还不是谈这些事的时候。”
“我认为是时候。”明若星却坚持。
“我的头还有点疼,现在记不起来……”
“少来!我就问你一句,那天晚上你是不是在骗人?!”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明若星已经将人逼到了病床的角落里。
“我已经等了三年,不想再等下去。快,你现在就给我一个答案!”
这咄咄逼人的语气似乎造成了什么错误的暗示。被逼退到角落的男人抬头看着一身睡衣、披散着长发的明若星,突然间露出了一个相当生硬的笑容。
“也对,这都三年了。再不给个交代,真是无论怎么都说不过去……”
说着,他又稍稍往后退了退。
“其实那天晚上我们都喝醉了,咳,大事倒还没来得及发生,但的确是发生了一点小事……就是第二天早晨想逗逗你,于是就拿护发素灌了几个套子丢在地上……本来想着出完任务回来就和你解释清楚的。”
“……”
虽然早就知道了这个答案,但是真地从这家伙嘴里说出来,却又是另外一番滋味。
明若星用力攥紧了拳头,这才将涌上心头的残暴想法给强行压制了下去。
“所以,后来你在电话里说,任务结束之后要找我谈一谈,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件破事?!”
几乎就在明若星吼出这句话的同时,或许应该被称为那伽的男人,表情迅速凝重起来。
“以前的确是。不过我现在改变想法了。干我们这一行的,果然还是不合适谈情说爱。一旦有了牵挂,就再不敢随随便便地豁出性命去执行任务。我想我们还是——”
哔——
没等他把话说完,明若星已经果断地按下了床头的呼叫铃。
说来倒也是巧了,值班医生赶到,恰巧是沈东篱。
——
“身体看不出有什么硬伤。”
一番检查之后,留下护士处理善后事宜,沈东篱将明若星叫到屏风后面,摇摇头。
明若星满腹狐疑:“没问题那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知道。他以前失忆是因为喀麦拉的关系。现在老的记忆都找回来了,又没受到什么新刺激,何天巳的那部分记忆根本就不可能被遗忘……依我看,最有可能是一时的应激反应,过不了多久就会想起来的。”
“不久是多久?”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几分钟半小时,也许几天,反正我也没见过类似的案例,也许适当地给予点刺激能够有帮助。”
“……”
有了沈东篱的这番话,明若星好歹算是镇定了一些。
可一镇定下来,有些刚才来不及品味的感觉就翻涌了起来。
沈东篱十分知情识趣地离开了,只留下明若星一个人站在屏风后头。他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就两三步重新走回到病床前。
床上,已经完全拔除了各种维生工具的那伽正在审视着自己的身体,并且尝试着站立。
听见脚步声,他立刻抬头去瞪明若星。
“你在骗我!在床上昏睡了三年的人,肌肉早就应该萎缩消失了。所以这三年我到底在做什么?为什么我一点都想不起来?”
明若星并没有回答他的追问,反而将目光投向了阳光明媚的窗户之外。
“我仔细想过了,你说得没错。干我们这一行,不配和别人拥有亲密关系。所以我们之间就到此为止了。你想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滚去问别人吧。”
说完这句话,他随手抓起手机和钥匙,转身大步朝着门口走去,丝毫不去理会从身后传来的一声比一声急切的呼唤。
顾忌着医院里的清净,出门时明若星好歹没有用力摔门。他站在走廊上左右观察了一下,没有直奔电梯口,反而朝着值班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我一个大清早来上班,连早饭都没吃,就要吃你派的狗粮,忍心?”
沈东篱一脸无奈地看着擅自闯入的人,但还是给了他一个容身之处。
明若星也不拿自己当外人,直接拿纸杯子泡了两杯咖啡,一杯给了沈东篱。
“往好的方向想,反正大蛇已经回来了,以后也不会总是跑医院缠着你解决疑难杂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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