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又怎么样。你的人生并没有因为缺失了这段过去而毫无意义。何必为了一段并不愉快的往事而自寻烦恼。”
“烦不烦恼是我的事,你怎么能代替我来做决定?你可以想尽办法阻止我,可你永远不能改变我的选择。”
也许是感受到了那伽语气中的斩钉截铁,面具男再度沉默了。
在沉默的尽头,他忽然伸手朝着那伽丢出了什么东西。
“你想知道的全都在这里。无论你看见了什么,都别去问于本心。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你没有资格去打扰他的人生。”
那伽将东西稳稳地接住,低头一看——竟又是一大块鳞片。
“你怎么会有……”
他刚想要追问,却发觉面具男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说来倒也蹊跷,就在男人离开之后不久,雨水逐渐停止了。尽管天色依旧阴沉,但好歹透出了一丝光明。
“……我有点后怕。”
站在那伽的身后,明若星将手轻轻地按在他的背上。
那伽转身将他揽住:“有我在,不会让他放肆的。”
“我不是说这件事。”
明若星摇头,“我是想起了当时在流珠屿上,你发现我向你隐瞒了一部分的过去,结果你生气了,同样也是责备我不该剥夺你选择的权力。”
“你是说这件事。”
那伽叹了一口气,“当时我的确挺生气的,不过那是在什么都不记得的前提下。现在我当然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权衡考量,也是在为我着想。所以我不会怪你,你也不用放在心上。”
“好。”
明若星难得乖巧地点了点头,继续轻抚着那伽的后背。
“那也许……那个面具人也会有他的苦衷,只是我们现在并不知道罢了。”
那伽知道他这是在开导自己,却忍不住伸手去捏他的耳朵尖。
“你怎么开始为别人说话了,嗯?”
明若星推开他的手:“我只是不希望你自己为难自己。”
“好吧,都听你的。”
那伽宠溺地一笑,却难得显得有些疲惫。
他拍了拍明若星的肩膀:“你先回车里去,我再待一会儿就过来。”
“等一下。”
明若星快步走向坡上的花丛,摘了几条紫茉莉花枝,挽成了一个漂亮的花环,并将它摆放在了事故发生的地点,然后双手合十。
“谢谢你救了他。”
那伽依稀听见他轻声喃喃。
“我会好好地珍惜他的。”
雨彻底地停歇了。
赶在日落之前,阳光最后一次造访了这片荒凉的小山丘。过去的一切再度隐没在了丛生的荒草之中,几乎无迹可寻。
独处一阵之后,那伽快步返回山脚下,发动了车辆。
这天夜晚,他们在附近城里的一间酒店落脚。由于场地不够隐秘,那伽并没有急于去开启面具男交给他的那枚鳞片。
这或许也是他这半生当中最为沉闷的一个夜晚。所幸明若星从超市里买了不少啤酒回来,就陪着他在客房里一听接着一听地喝着。
最后谁先醉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醉了就不会胡思乱想,而且很快又是新的一天。
——
第二天清早,先起床的明若星拽了那伽离开了酒店。
从这里到S市的主城区只有三个小时左右的路程,保守估计最多四个小时就可以回到当初他们留宿过的四合院。
那里地处偏僻,最近几个月又在搞动迁,老街坊也已经搬走了大半。
是时候打开面具男给的鳞片了。
第159章 地狱往事
为确保万无一失,那伽特意选择了这天的后半夜来开启鳞片中的信息。
夜深人静之时,他与明若星二人来到了天井。今天下午,他们已经在院子搭起一个简易的木台,并在四周布下了屏障。
此刻,那伽将鳞片放置在木台上,后退小半步开始施放信息素。
与昨天下午的情况一样,这块鳞片也缓缓地上浮到了半空中,逐渐明亮起来。
紧接着,周遭的景物开始变化。一个陌生的壶天正徐徐展开,如同画卷将他们二人包裹进了其中。
光线依旧昏暗,黑夜却凝固成了冰冷坚硬的高墙。
宽敞通透的院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的石砌大厅。墙上没有窗户,几支火把正在哔啵燃烧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难闻的气息。
“这里是……”明若星惊愕地辨认了出来,“金鱼村的地下水牢?”
“没错。”那伽赞同,“一切果然都是从这里开始的。”
眼前的水牢虽然阴森寒冷,但是椽柱砖石看上去倒还完好。墙角的铁镣与笼栏也都寒光凛凛,并无半点锈迹。
而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壶天的年代应该远在金鱼村的大火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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