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冰天雪地,零下几十度的环境下,被人脱光了衣服,强压进冰冷彻骨的湖底中。
宫泽冷得浑身发颤,像有冰刀子在切割自己的肉块,狠狠扎进森森白骨中,疼痛让他冒出了冷汗,仿佛连心脏都蜷缩成一团。
他拼命忍住想大喊大叫的冲动,咬紧了牙关,双手交错紧紧抱住自己的胳膊,希望能缓解一下疼痛,却抵挡不了如坠冰窟的寒意一阵阵袭来,侵蚀他的肉身,啃噬他的骨头。
那些被第一次带来的孩子还不明状况,大骂家丁太放肆,保证回去以后一定会告诉义父他们的劣行!惹得家丁们哄堂大笑,更加大胆放肆地使劲折腾这些敢于反抗的孩子。
宫泽又痛又冷,不到半个时辰,他的神志就渐渐迷糊,整个人陷入到一种奇怪的状态中,脑子非常清醒地观察这周围的环境,清晰地打量每一个孩子面容上的痛苦,看到家丁脸上裂开残忍微笑,连他们脸上那一条条拉扯出来的细纹都看得一清二楚。
药性之强烈,孩子一个接一个倒下,被家丁以最快的速度捞了上来。有些幸运的孩子被救过来,苟延残喘,有些体弱的孩子被捞起以前便活活死在这药池之中。
家丁确定孩子已经丧生,便将他们的尸体随意抛弃在一边,堆在一起,手中的动作仿佛对待一件垃圾。
那些可怜的孩子往往都睁大了涣散无焦距的眼睛,面容依旧充满痛苦和畏惧,仿佛生前受到了极度的折磨,死不瞑目。
药池中的孩子侧过头,不敢看岸边那些面容狰狞的同伴。一个个都从挣扎变为畏惧,又从畏惧变为呆滞,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倒下。
家丁们都计算好了时间,新来的孩子需要适应,一般泡满半个时辰就会被人捞出来,而那些曾经来过的孩子则会适当延长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
咬牙撑下去的孩子都感觉自己是从地狱中走了一遭,却在万般折磨下意外活过来。
他们撑下来了,却眼睁睁看着死掉的同伴却像废弃垃圾一般,被人捞起来随意抛在池边,最后焚烧成一堆灰烬,随风散去。
活下来的孩子被裹上衣衫送回院中,却不是从前的院落,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有他们曾经熟悉的同伴,那些消失的同伴……除此以外,还有那个他们亲热唤之为义父的男子。
男子一身黑衫,手上戴着黑色手套,脸上一如既往带着极其狰狞的恶魔面具。他坐在院落唯一的椅子上,高高在上地俯视底下蝼蚁。
男子不像以往和蔼可亲,脸上尽是深沉和阴郁,冰寒的眼眸打量着一个个萎靡不振的孩子。
直到最后一批活着的孩子被送来,男子才翻动右手掌,拍了拍手掌,发出清脆的掌声。
在场的孩子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充满了害怕的双眼像极受惊的小动物,用力地将自己蜷缩成小小一团,紧紧挨着自己的同伴。
男子对于孩子们畏惧的情绪视而不见,幽幽开口道:“你们是被我选中的人,将来要担当重任,为宫家家业奋斗。药池能让你们的功力以最快的速度提升。那些没熬过去的孩子……他们身体太弱,没有这福分。而你们,是幸运的!”
见底下的孩子们不但没有被安慰到,反而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男子不屑地‘啧’了一声,接着道:“这药池价值连城,多少人想试试都没有机会。你们要好好珍惜。”
木椅扶手被扣动,发出响亮的声音,孩子们闻声抬头看向面具男,他这才满意地继续道:“以后你们会被安排在去另外的院落生活学习,我花这么多人力物力来培养你们,一旦发现谁学习怠慢或者想逃跑,那就去药池里泡一天一夜,谁想尝尝那滋味就尽管来试试。”
孩子们身体抖如筛糠,吓得嘴唇发白,脸色发青,紧紧抱住自己,缩成一团。泡半个时辰药池的他们已经是极限,若是一天一夜,恐怕没熬到那个时候,他们就活活痛死。
直到所有孩子连连点头表示明白,他们才被家丁一手抱俩,送回另外完全陌生的院落中。这院落的孩子大部分如同行尸走肉,统统面无表情,没有孩童该有的活泼。
此后,宫泽每月都会被抓去药池中泡一个时辰,作息生活也不在像以前那样自由散漫,每天的课程密密麻麻,从早学到晚,一旦谁学习不认真,或者考核不及格,当晚就会被抓去泡药池。
宫泽看到几个逃跑的孩子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了吸引面具男的关注,他每一门课程都表现得非常优秀,同一批孩子中,显得非常突出,甚至比年长于他好几岁孩子还要聪慧。连严肃的教导老师都忍不住夸奖他天资卓越,是个不可多得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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