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一个菜市时,傅长淮突然神色一凛,伸手在胸前的寒玉上画了个阵法,又敲了敲腰间的葫芦示意淡烟和疏柳保持安静。傅长淮稳了稳气息,故作寻常地行过菜市,没有多看四周一眼。
某个小菜摊前,一个道士模样的中年男子正捏着几枚色泽有些古怪的铜钱递给菜摊的老板。他拎着手里的新鲜菜蔬,略带深意地往傅长淮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第10章 青蚨还钱
直到离开了青川镇,又往前行了几十里,傅长淮才把寒玉上的阵法给解开了。萧含誉方才被阵法憋得有些气闷,这会儿忙化成人形钻出来,靠着傅长淮骑到了马背上。
萧含誉好生吸了几口气,这才疑惑地问道:“方才怎么了,你为何把我困到阵法里?”傅长淮怕他不小心摔下马去,动作自然地搂住了他的腰,这才解释道:“刚在菜市看到个道士。”
“道士?”萧含誉不解道:“道士有什么可怕的?”傅长淮接着道:“若是一般的道士倒无所谓,不过,那人手里的铜钱有问题。”
萧含誉想到了昨晚自己曾拿在手里把玩的铜钱,更是觉得不太明白:“我昨夜不也碰过你的铜钱吗,什么都没发生啊?”
傅长淮看着这迷糊的小妖精,好笑地摇了摇头,这才正色道:“你听过青蚨还钱吗?”萧含誉老实地摇了摇头,等着对方给他解释。
傅长淮想到那些铜钱,面色有些凝重:“南方有种虫叫做青蚨,虽弱小,却母子情深。如果偷偷捉了青蚨子,不论多远,母青蚨都会飞回到青蚨子的身边。可却有人利用这一点,专门捕捉它们,用母青蚨的血涂八十一文铜钱,用青蚨子的血也涂八十一文铜钱。”
萧含誉听得皱了眉,忿忿道:“为何要杀了它们取血,还涂在铜钱上?”傅长淮叹了口气继续道:“因为这样做之后,每次买东西,先用母青蚨血涂的钱,或者先用青蚨子涂的钱,铜钱都会再飞回来,用之不竭。”
听完这些话,萧含誉心头的厌恶更甚:“所以,方才那道士用的铜钱,就是用青蚨的血涂过的?”傅长淮“嗯”了一声,接着道:“而且,那铜钱上隐隐有一丝妖气,恐怕还是成了精,有灵性的青蚨。”
话说至此,不仅是同为妖精的萧含誉心里一沉,就连傅长淮的脸色也难看了几分。他没跟萧含誉说完心中的担忧,一些道士和风水师,最擅长用铜镜做成法器,设立阵法,更何况是萧含誉这等已经修成人形,能够影响生人气运的铜镜。若是被那些心狠手辣的道士知晓了他的存在,恐怕……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骑马行了半晌,傅长淮见小家伙这郁郁寡欢的模样有些不忍心,便主动挑起了话头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就不好奇咱们这次要对付的是什么妖怪吗?”听到这个,萧含誉倒是来了点精神,顺从地接过了话头:“什么妖怪?”
傅长淮见萧含誉神情稍缓和了些,这才放下心来跟他说道:“蓬山的秦老伯路过山林里头,看到自己的孙子来接他,本来和乐融融的爷孙两个,走到半路,秦老伯的孙子却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萧含誉听到这儿吓了一跳,忙问道:“难道秦老伯的孙子被鬼上身吗?”傅长淮闻言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你想什么呢,若是鬼上身,要找我这个捉妖师做什么,我可不负责抓鬼,淡烟和疏柳还是自己找上门来要跟着我的。”
萧含誉挠了挠头,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他接着问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傅长淮继续道:“秦老伯靠着装死躲过了一劫,他趁那东西放下戒备准备离开的时候,摸了根棍子把它打晕了,结果啊,老伯的孙子变成了一个小人偶。”
“小人偶?它为什么要扮成秦老伯的孙子?”傅长淮成功地吊起了萧含誉的好奇心,满意地答疑道:“这人偶是民间用来下降头算计人的那种,多年来吸收了无数的怨气,竟也生出灵识变成了妖怪。人偶被历任主人的怨毒之心影响,性情也极为恶劣,它这么做恐怕是为了挑起秦家的亲人相互反目,闹得他们家宅不宁。”
萧含誉心思单纯,从没想过人类为何要互相算计,甚至弄出了这种阴毒的妖物来,他心中惶惶地说道:“秦老伯既然捉住了人偶,为什么不把它毁掉,还是找你过去呢?”
傅长淮耸了耸肩,无奈道:“秦老伯确实想毁了人偶,还用火把人偶烧焦了。他本以为这样就没事,就把人偶扔在了院子里,谁知道一觉醒来,人偶竟然自己跑了。”
萧含誉听得心里一寒,顿觉毛骨悚然,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所以……我们这是要……把人偶捉回来?”傅长淮点头道:“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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