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给我吧,”宋文渊笑道,“你把这个瓶子画完,烧好之后卖给我吧,青花缠枝莲,很好的寓意呢,兼顾雍正和乾隆两种风格,可谓雍乾盛世。”
“哟!哟!”康天真美滋滋地chuī声口哨,“渊渊你对我可真是真爱,不过我景德镇一枝花亲手烧的瓷器向来是开价三万起,你买得起?”
宋文渊淡淡地笑,“三万?那要问你卖得起么?”
温润的声音让康天真莫名感觉到一股yīn森的凉意,缩了缩脖子,逞qiáng道,“买得起你就买。”
正在说笑着,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康纯杰大步流星走了进来,进门一言不发,直奔墙边的牌匾而去。
宋文渊礼貌地站起来打招呼,“康……”
话未说完,只听咔嚓一声巨响,康纯杰一脚踢碎了“官窑王”的牌匾,然后风一般走出工作间。
室内几个人面面相觑,祥叔急匆匆跑进来,一看地上的牌匾碎片,“哎呀”叹了一声,然后急匆匆追着康纯杰跑了出去。
“这是怎么了?”打杂工惊讶地问。
康天真皱起眉头,“不知道,我去看看。”
宋文渊跟着他追出去,康纯杰正在别墅的客厅里发脾气,脸色冷峻,看上去尤其地鬼神莫近。
“怎么了呀?”康天真嬉皮笑脸地凑过去,胳膊搭在父亲的肩膀上,笑得脸上小酒窝直dàng漾,“谁惹我英明神武的粑粑生气了?说出来,儿子去灭他全家!”
康纯杰冷哼一声,任他跟树袋熊一样挂在自己身上,“那帮唯利是图的废物,跟他们开会简直恶心。”
“就是!”康天真夸张地附和,“什么垃圾研讨会啊,咱不赏这个脸跟他们làng费时间了,明天就打飞的回美国谈恋爱去。”
“不,”康纯杰看着他,眼中全是父爱,“我留在这里监督你学习。”
“……”康天真顿时跟被拔了气门塞一般咻咻地瘪了,不甘心地进谗言,“难道你还打算继续去开那个什么研讨会吗?要开几天啊?你不嫌烦吗?”
“开会果然很烦,”康纯杰看着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突然决定,“从明天开始,你代替我去开会。”
康天真一声惨叫,“沃特???”
纵然有一百万个不愿意,qiáng权总是无情的,第二天一大早就被康纯杰从被窝拎出来,套上衣服塞进了车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掂量。”
从未有过的温柔声音让康天真瞬间就清醒了,颤声,“亲爱的麻麻,请问……您这是威胁吗?”
“砰!”康纯杰摔上了车门,对司机冷声道,“开车。”
康天真郁闷地坐在车上生闷气,目光扫到旁边的人,突然睁大眼睛,“宋文渊,你怎么在这儿?”
“叔叔怕你说错话,让我来监督你。”
康天真怒,“为什么你们只认识一天,他就这么信任你?”
宋文渊淡淡地笑道,“大概这就是人格魅力吧。”
研讨会在当地一个酒店的顶层召开,景德镇大小窑厂、私人作坊的负责人悉数到场,大红横幅一拉,“窑火不熄,瓷魂永继——中国明清官窑复烧研讨会”,颇有几分隆重的感觉。
会议为期半个月,重点研讨昔日明清皇家御窑厂的复烧工作,康纯杰的位置十分靠前,可见虽然窑厂规模不大,但康氏的地位不容小觑。
只是坐在这么靠前的位置上,想趁机睡觉就不可能了,康天真顶着一头乱发,被发言的领导讲得眼泪汪汪——困的。
“咦,这边这位小伙子……”领导被康天真涕泪横流的表现深深震惊了,大概没想到自己如此连篇累牍狗屁不通的东西居然能把人感动到流泪,受宠若惊地请他发言,“你是康纯杰康先生的公子吧,请问你对这个提议有什么看法?……小伙子?”
宋文渊一脚蹬在康天真的椅子上,一个剧烈的晃动,康天真猛地提起jīng神,“啊……这个啊……这件事情我们康家的看法……嗯,就让我的秘书来说吧,小宋,你来给大家传达一下康氏的看法。”
荣升为“小宋”的宋文渊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脸看向主位的领导,点头致意,扫一眼在座各位陶瓷专家,平静地说,“古人云,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数百年前工匠们日以继夜的不懈研究造就了如今官窑瓷器的jīng美绝伦,不论是考究的用料还是踏实的工艺都值得我们后人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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