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过去了小半天时间,还没有消息传回来,秦霜应该还是安全的,可楚天心中止不住的惶然,他一向都是一副风流从容的模样,如今一刀逼上了心坎,面上到底是冷了下来,旁人看不出来,偏唐璇知他最深,只暗自皱眉。
那伙贼人终于传来了消息,不图财不为利,只要楚天独自去换回秦霜。
秦霜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窗棂漏进来些许微光,他扶着墙站起来,正要抬手揉一揉额头,忽而听见“哗啦啦”的响声,手臂也似有千斤重,竟抬不起来。
他拧着眉,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铁链,终于回忆起自己是被人绑了来的,秦霜昨日从霜园回唐府,还没有进城,就被一伙人拦路劫走了马车。
“来人。”秦霜回忆起来前因后果,想来这些人劫他不是为了人命,因而十分气定神闲地理了理衣袖。
这人再狼狈也不过是平添了赢弱的风流姿态,像是谪仙染了尘,举手投足间,破落的茅屋都有些蓬荜生辉的感觉。
进来的汉子像是看呆了,半响才恶狠狠地说:“囔什么囔!”他上前扯着秦霜的胳膊,厉声道:“跟我走!”
秦霜不发一言地被扯着离开了房间,大半日滴水未进,秦霜又是久病初愈,跌跌撞撞的碰倒了不少东西
啪——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的熏炉摔到了地上。秦霜回头看着熏炉在地上滚了一圈,心中隐隐不安,什么样的劫匪会有心情给人质点上一炉香。
心神不定间,秦霜一路被人扯着到了一处悬崖边,来人的脚步声也越来越近,那汉子勒住了秦霜的脖子喝道:“楚天!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先弄死你的好岳父!”
“楚丰,”楚天缓缓走出了树林,站到了不远处,眉眼都是冷的,看见秦霜安然无恙,脸上终于散开了一抹微笑,“前事不论,我来了,你可以放了他了吧?”说罢,楚天摊开双臂,示意自己身上没有带武器。
“哈哈哈!”楚丰笑的越发狰狞,“前事不论?好一个前事不论!你们父子不念及我这数年来当牛做马的辛苦,一句话就把我打发到不是人呆的地方,还逼我儿子委身给你,你说算了就算了?!”
他意图奸辱宋卿之事败露之后,楚慕让他去打理岭南的生意,楚丰磨磨蹭蹭的不肯去,又说开春了再动身,楚慕念他是楚天的堂兄,又是一起长大的情分,也就默认他在家过年了,谁也不知道楚丰竟会做出这等事。
“你既然怨恨我,大可以来找我,何必扯上不相干的人。”楚天不动声色地朝前走了两步,淡淡地说。
自始至终,秦霜一直低头不语,像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受了牵连,能不能全身而退。
“不相干的人?”楚丰裂开嘴笑了:“不相干的人你还不是来了?还真当你们那些龌龊事没有人知道了?我以前都没发现秦霜还是个尤物呢。”
他本来是想绑唐璇的,可唐璇有武功,不是他养的几个小流氓能拿的下的,后来楚丰无意间发现了楚天和秦霜的事,这才把主意打在他身上。
“你不是要我换他吗。”楚天盯着楚丰。
“我又改主意了。”楚丰一把扯开了秦霜的衣襟,秦霜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肤立刻暴露在了空气中,他低头舔了舔秦霜的肩窝,像毒蛇一样的眼神冷冷地盯着楚天:“我要你死。”
“不要!”
秦霜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在一处山洞中,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还有淅淅沥沥的雨声传来。他惊恐未定地捂着胸口,首先回忆起来的是楚丰的舌头舔上自己身子的恶心,低头吐了起来。
“怎么了?”男人抚着他的后背轻拍,声音里都是担忧之意。
身后的人是楚天。
当时楚丰用他威胁楚天跳崖,接着楚天偷袭得手,两人缠抖在一处,楚丰受了重伤,拼死把他推了下去,楚天也跟着跳了下来。
他一直觉得自己冷心冷清惯了,那时冷眼旁观楚天几乎为他而死,不曾想一场梦却泄漏了那些埋在心底深处的爱恨。
秦霜闭上眼睛绝望地想,他还是害怕了。
“这是哪里?”秦霜哑着嗓子问。
一堆树枝烧的噼啪作响,两个人掉进了水潭中,虽没有受伤,身上的衣物却湿透了,天气寒冷,自然不能一直穿着湿衣服,是以秦霜和楚天都是赤裸地坐在火堆旁,秦霜醒来后就发现了这件事,为了避免尴尬,他只好随口找了一个话题。
“这里我和璇儿以前来过,知道悬崖不高,下面还有一个水潭。刚才忽然下了雨,估计要等到明天他们才能找过来。”楚天起身拿了一支烤好的鱼递给秦霜,“先吃点东西吧。”
秦霜接过来草草吃了几口,腹中有了食物,终于从接连发生的意外中回神,他抬头看着背对着他坐着的楚天,红艳的火光落在楚天精壮的后背上,描摹出一层温暖的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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