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为什么要问,从逻辑上,诺亚无法为自身行为找出一个恰当理由。
“看守太多,我一个人没有这个能力。”顾淮状似考虑了下这个问题,他抓住前边的人形兵器体温低凉的手,靠近说道:“如果你愿意带我逃走,也许我能逃出去,但这有一个问题……”
斗篷下的人形兵器因感触到不属于自身的温暖体温而微动了下被青年抓住的手指,而在对方得到面具之下很快再传出一声低沉询问,“什么问题?”
追问下去同样没有意义,但诺亚此时仍是开口了。
“你带我逃走,一旦失败的话,你会和我受到同样的处刑,不是吗。”顾淮低头看一眼对方正安分不动任由他抓着的手,边说着边一根根拨弄起对方的手指来。
手指被拨弄的感觉不可忽视,说不清楚心里边是什么感觉,诺亚没有抽回自己的手,只略微点下头,声音冷淡地应了一声,“嗯。”
按照军队纪律,协助俘虏逃跑会被处以同罪,甚至是更重的刑罚,青年的说法并没有错。
可是接下来,青年的下一句话就让这冰冷的、完美的人形兵器一瞬间感觉到了无所适从。
“我喜欢你啊,这么有风险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顾淮刚摸着下巴把这话说出,他就感觉到被自己抓住手的人形兵器微僵住了身体,但意外的,对方一直没有用任何力度的手在这时动了。
反握住青年的手是一种下意识行为,诺亚对此无从解释,而他听见自己出声复述:“喜欢……?”
青年在昨天的满月祭上也提过这个词,诺亚知道这个词语是什么意思,他只是还不太能理解。
就像不理解自己这些天为什么要在晚上过来这座宫殿看着青年睡觉,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用水镜观察青年的日常行动,诺亚对自己昨晚抬起面具去啄吻了青年脸颊的行为同样……完全不能理解。
好像只要眼前青年对他说‘喜欢’,他就会做出违反正常逻辑的事情。
不等青年回答自己的疑问,诺亚把自己被对方抓住的手抽了出来,他想试验一件事情。
站到青年身后,诺亚再次抬手轻捂住了青年的眼睛,而这一次他不止是稍抬起自己的面具,而是把面具彻底摘了下来。
白色面具下是一张极为冰冷俊美的皮相,眉眼冷淡,漂亮的淡金瞳眸微微垂落着,透出一种禁欲美感。
用拿着面具的手自身后环住青年的腰,诺亚把青年禁锢在了自己怀里,而后他微低下头,将薄抿唇瓣轻轻蹭碰在青年的脸颊边上。
……喜欢?
什么样的感情叫做‘喜欢’,不具备模拟情感的系统模块,面对着自身初始程序上必须要处死的对象,诺亚现在却觉得自己似乎能隐约体会到所谓的生命体感情。
被啄吻脸颊的青年显得十分配合,明眼人可以看出毫无反抗之意,任由捂住他双眼的人形兵器用微凉的唇瓣从他脸颊一路轻啄转移至唇角边缘。
在轻啄至青年的唇角时,诺亚顿住了动作。
如果亲吻到青年唇上,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控制的事情,现在停下是最好的。
莫名有这样的预感,但垂眸望着青年的淡色唇瓣,诺亚就像是被迷惑住了一样,他下意识收紧环于青年腰际的手,然后再把头低下些许,将薄抿唇瓣贴合到了青年唇上。
没有深吻,只是细致地轻啄了几下。
喜欢……
“我帮你逃走。”重新把面具戴上,诺亚自白色面具下透出的声音仍是质感冷淡,但稍显低缓,“不会失败。”
清醒与理智,这两样东西如果拥有太多,有时候也会造成不良后果。
因为极度的清醒与理智,诺亚比其他所有机械生物都清楚,自己在做着与程序相冲突的事情,因而产生的矛盾也更加剧烈。
即便不将青年处死,诺亚其实也不想放对方逃走,他想把眼前青年继续关在这座皇宫里,让青年继续待在他能看得见的地方。
可是青年想要离开……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然后你就让我走?”顾淮用指腹触摸下自己刚被对方啄吻过的脸颊,顾编编感觉他应该差不多是能把他家啾啾给套住了。
“虽然待在皇宫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处刑斩首,但我在外边也有很多厉害的仇家,逃出去的话,估计之后的日子和现在差不了多少。”胡说八道兼胡编乱造,顾淮继续拐骗着自己眼前的人形兵器。
毫无怀疑就相信了青年的说法,诺亚淡金瞳眸中的眸光在这时波动摇曳了一下。
“反正都差不多……这样好了,如果你肯摘下面具说喜欢我,那我就留下来不逃走了。”顾淮表情认真地说着,听起来像是真的在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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