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炳文想他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伺候他一晚上确实太不容易了,语气更弱:“真的非常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真的很对不起。”
他的脸逆着光,双目冷沉,染上些许怒意,昭示着他此刻有多不爽,好似在他面前这些苍白无力的道歉显得多么无足轻重,一点都不能抹平他内心的不快。
周炳文咬咬牙,对他的不依不饶感到有些难过:“那你,觉得该怎样?”
施安湳将他半扬起的身子彻底摁在床上,“当然是让你也有个深刻的记忆,不要以后胡乱亲人。”说罢他低下头,压在他的唇上,拇指和食指钳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
周炳文瞪圆了眼睛,还没从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中回过神来,对面施安湳的怒意和强势,他彻底懵了好几秒,等察觉到嘴里纠缠的触感时才大惊失色的要去推开施安湳,可早就失了先机,哪能推得开。
他只能被迫仰着头,承受着对方的啃噬和碾压。
暧昧的水声炸响在他耳边,脑子里嗡了一声,彻底失控,他大力挣扎着,在施安湳的唇上略微用力的咬了一口,对方吃痛,终于将他放开。
周炳文赶紧从床上坐起,因为缺氧好长一段时间,他的胸口还在急速的起伏。可是那湿溽粘腻的感觉始终挥散不去,仿佛嘴里还存留着对方舌头卷缠勾舐的……
痛苦的闭上眼,太不堪了……
施安湳冷哼一声:“这回你也不会忘记了。”
周炳文无法形容此刻的心情,也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是他先惹对方的,被报复也是应该的,可为什么偏偏又要亲一次……他抬起手狠狠擦了一下嘴,很快手臂就被施安湳抓住了。
他脸上满是阴霾,冰冷如霜:“别做出一副恶心到不行的样子。”
“我没有……”周炳文双唇禁不住的颤抖了一下,最终只能颓丧的蜷起膝盖,将脸埋在手臂里,他听见施安湳下了床,快步走进了浴室,浴室门被狠力的关上,发出震耳的响声。周炳文被吓得瑟缩了一下。
施安湳靠在浴室门上,双拳紧握,冷静下来,冷静下来。
拧开水龙头,捧起冷水就往脸上扑,水花飞溅,打湿了洗手台,镜面,地板,以及他的头发和衣襟……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他想起昨晚背着周炳文回来后,帮他脱了衣服,扶着他进了浴缸帮他洗澡的情景。他真的很乖,从醉过去后不哭不闹,任由他揉圆搓扁。
晦涩的,无可言表的……疯狂的执念在滋长。
他覆在他的背上,紧贴,环抱……
每一根手指都没必要放过。
休眠的火山在苏醒,颤动摇晃……
不该是这样的。
水在继续流动,哗哗不绝,同昨晚一样。
施安湳将头埋在水流之下,头发被完全打湿。
不该是这样的。
水流顺着鬓边滑下,侵染了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有一种沉入池底被水淹没的窒息感,在这极致的与死相接的濒临点,他仿佛又得到了莫大的欢愉。
不该这样又该怎样?
决不能放过他,无论怎么都不会放过他!
施安湳抬起头,关掉水龙头,看向沾染水渍的大镜面,里面清晰的映出他的面孔,狰狞的、疯狂的、贪婪的、病态的瘾君子似的一张脸,最瞩目的是双眼中不自然的猩红。
真是丑陋。
他五指张开撑在镜面上,将自己的脸蒙住。
在谎言和扭曲的斥责中,他再一次伤害了周炳文,然后狡诈的获得了自我安慰和救赎,将自己置放到最无辜的位置,这样疼痛的就是别人了。
真好。
可以继续让他愧疚,然后……更牢固的掌控他,占有他,不,应该是侵占,多好的一个词语。
他大概是病了,可这病的感觉真好,真好啊。
等他出去的时候周炳文已经从床上下来了,并换了一身衣服,刚对上他的视线就闪开了。
由于上衣被打湿,施安湳直接脱了,一边拿着毛巾擦头一边走了出来,大概是无法面对他的身体吧。
周炳文别扭的侧背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他赤裸的上半身有一种很迷幻的印象,好像在某个不知的时空中,他与这具身体有着过分亲密的接触,但要细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他觉得是自己癔症了。
可能是刚刚那个吻的原因吧,竟令他有了如此羞耻的错觉。
施安湳丢开毛巾,从背包里拿出衣服穿上:“现在已经10点半了。”
竟然已经到这个时间了吗,周炳文赶紧拿出手机来看,果然是10点28了,想来施安湳生气还有这部分原因吧,都怪他喝醉了睡得这么迟,害得原本计划好的行程完全打乱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周炳文自责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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