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窦初开,适合你吧?”
说完,风堂冷笑一声,嘴里吐出的话是字字咬得极重:“牛逼啊贺情?为爱走钢索啊。”
本来就不太舒服,这会儿翻个白眼都嫌累,贺情一只胳膊搭在床边一甩一甩的,嘀咕道:“走尼玛啊,我真没想到能喝到这地步……不过那几个是真损。”
兰洲在一边儿正视察这病房环境,听贺情这么一说,连忙凑过来问:“哪几路人物啊?”
想起刚醒时,应与将那眼神,贺情隐隐有点暗喜之外,还是有点犯怵,瞪眼问风堂:“我对象呢?”
提起这茬风堂就来气,不是因为那姓应的家里的破事儿,贺情能搞成这样么?有这样的吗,三天两头鬼门关走一遭,下次再这么折腾,迟早得玩儿没!
风堂怒了,伸手一拍桌子:“别尼玛对象对象,快说!”
拍得那桌子上削了一半的苹果都跟着震。
贺情勉强撑起身子坐直了点,伸长脖子去看门外探视窗那儿的人影,吞了口唾沫:“他出去了吧?”
兰洲在旁边恹恹地:“出了出了。”
确定了应与将不在,贺情才放心下来。
他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金牛区区政府的那个刘什么,教育局的张副,还有俩市委的什么,对了,还有个姓单的手下的……”
兰洲听了,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前段儿刘哥约我吃饭,老想着我家风投的事儿,我真的办不下来,给拒了,以为我摆谱吧……这他妈的,拿你警告我?”
风堂又补一刀:“我妈那个区也最近在跟他们金牛区的争什么市级的什么,我昨天还看到他们领导的车占用二环高架快速公交道呢……”
操,感情喝这么多都是报复我了?
手捏着被子搅了又搅,贺情也是疲了,眼皮一耷拉,声音哑哑的:“算了,也是我自己找的……怎么说人还是把事儿办成了。”
一提这事儿贺情就觉得胃疼,又怕他俩担心,便悄悄在被褥之下拿手捂了胃,按照应与将刚刚给他揉的力度和方式弄了一下,觉得舒服多了,开口声音也大了一些:“嗳,他走了还是在门口啊?”
兰洲叹一口气,见贺情伸着脖子往外看,巴不得自己是长颈鹿的样子,走到床脚把病床的靠背慢慢摇起来。
“我跟他说等会儿阿姨要来看你,他说在门口车里守着,等阿姨走了他再上来。”
贺情浑身一震:“我妈?你告诉她的?”
兰洲说:“你昨晚没回家,能不给我打电话么?”
这三个人在病房闹了一阵,闹得贺情自己头都疼了,从果篮里拿了根香蕉出来拨了正准备下口,风堂伸手制止了,说不能吃凉的,贺情一愣,骂道,不至于吧?
他再去看俩发小的表情的时候,声音软了几分,叹一口气,自我忏悔一阵,才下了保证,绝对没有下一次了。
风堂听贺情难得这么乖地认了错,心下一颤,想起刚刚他们和应与将去通风口的时候,应与将摸了三根九五之尊出来散了烟,三个人站那儿有一搭没一搭地抽,通风口的风大,烟雾缭绕,绕得应与将的眉眼越发冷峻。
抽到最后的时候,风堂嘬着烟头要摁在垃圾桶的烟灰缸上,看到里面起码十多根抽得只剩烟屁股的九五之尊,心里也难受得紧。
那天应与将在华西门口等了好几个小时,等贺母探完贺情出来了,才又从电梯上去,贺情说他妈回家拿过夜陪护要用的东西,便只得陪贺情待了一会儿,掐着时间又下去到车上等着。
其间贺情找借口说出来上个厕所,步子慢吞吞地,跑到走廊另一端的窗户往下看,看到应与将的车还停在那儿,掏出手机发了个消息过去。
不加贝:你快回去了
盘古名车馆:嗯。
不加贝:听话 嘛 嘛 嘛 我明天就出院了
盘古名车馆:好。
贺情待床上躺了会儿,见天都黑了有一会儿了,也不管他妈担心他尿频尿急,又提了裤子出来,跑走廊那儿一看,果然,他妈的,应与将的车还在那儿。
不加贝:我妈今晚不走 你回家吧
盘古名车馆:好。
等病房的电视上各大卫视八点档的剧都要播完了,贺情等啊等,又抬眼去看窗外完全黑下来的天,隐隐约约觉得还是有点儿不放心,趁贺母去楼层前台咨询的时候,裹了自己的大外套,跑到走廊上窗户边儿去。
然后他撂下一句“妈我再上个厕所”,穿着棉拖就往电梯口跑,直摁了一楼,哈着气,在电梯里冷得跺脚。
他一出电梯,在院坝里走了几步,四处望了半天,没搞清楚之前应与将停车的地儿在哪儿,本来人就不舒服,方位感也不太好,这被风一吹更找不到方向了,只得哆嗦着给应与将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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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