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里,众人本就对贾伴读暗怀不满的,差不多各个都是等着他失宠,看他笑话,再狠狠踩几脚。可让他们恨屋及乌的是,贾伴读竟然还让他们见证了什么叫爱屋及乌。
明明他自己就是个伴读,竟然还撺掇着圣上,又给他这伴读找了个伴读,这成何体统啊!?
一众皇子、世子们撇着那俩姓贾小子的眼神儿,就别提有多锐利了。
贾小环看在眼里,却并不放在心里,每日都老老实实地读书、习武,很是让皇帝陛下刮目相看。
小东西从来都是恣意乖张的,猛地老实下来这么长时间,宇文熙觉得很不适应,有时候他都忍不住想问:
宝宝呀,是不是炼药的时候吃错了啊?
你才吃错药了呢。贾小环这时候就会对膏药伯伯飞白眼,不稀得搭理他旺盛的好奇心。
小爷他不过是深知上辈子学的太少,如今有了机会要好好用功罢了,干嘛弄得好像小爷转性了似的。
要知道,环爷,本就是个好学上进的主儿。
当然,宇文熙也只是偶尔闲暇了,才会拽着贾小环逗着玩儿,平日里皇帝陛下也忙碌得很。
他虽然坐上了皇位,也渐渐稳定了朝局,但头上有个心不甘的太上皇,脚下又有几个心不死的皇兄弟,慢慢站起来的还有起了心思的皇子们……
皇帝陛下,累啊!
如今也唯有跟这小家伙在一起,哪怕两人只是静静地坐着,各干各的事,宇文熙都会觉得心情安逸得多。因为只要一抬起头来,他就能看见那小家伙,这就让他仿佛有了着落。
每天跟小家伙说几句话,和他一起吃两顿饭,逛一逛御花园,逗一逗他玩闹,宇文熙都会异常轻松温馨。
看见小家伙笑,他就开心;看见小家伙瞪眼,他也开心;看见小家伙生气,他还是开心;看见小家伙撒娇,他就更是开心……
真是不知道,这小家伙从何时起,便已经在他心里落下的印记。而且,随着他一日一日地长大,那道印记也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清晰,让宇文熙再不能刻意忽略过去。
他,是真将小家伙当成宝宝了啊!
贾宝宝最近也挺有些烦恼的,有些杀到扬州,砍死赦大老爷的冲.动。
以往,远在扬州的大伯父,两三个月才来封信,问问他妻儿们的情况。若是日子过得太过欢乐了,他可能半年都想不起来写封信。
但随着江南情形的日渐复杂紧张,大老爷就有些沉不住气了,从两三个月一封信,到后来一个月一封,再后来小半个月就有一封,到现在五、六天就能收到他一封信。
这说明什么?说明那家伙前一封信还没送到呢,后面的信就已经送出来了。
用不用得着那么急啊!
最让贾小环恼火的,就是那信里就没有别的内容,问来问去就是一句话:老爷他啥时候能回京啊?
小爷哪里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京,小爷又不是那贴膏药肚子里的蛔虫。都跟他说了问不出来,怎么就还是问呀问的,烦死啦!
“你爹就是个烦人精。”甩给贾小琮一封他爹的信,贾小环歪在马车的窗边,掀起帘子向外张望。他们今日休沐,这是出宫往赵太太赵姼在京里的住处去。
贾小琮盘腿坐在哥哥对面,都没把他爹的信摊开看,只放到一边收好,“他烦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哥你也不是不知道。不过哥啊,他也真该回来了,去扬州都好几年了呢。按说外任官员,三年一任期,他这都快干满两任了。”
“我可听说了,如今江南的日子不好混啊,他说不定是真混不下去了,才这么叫着回来的。不如,哥你就帮忙通融通融,把他弄回来呗。他那样子哥你也知道,那就是个混日子的,不是那等能力挽狂澜的啊。”贾小琮抬眼瞧瞧他哥,嘴里狠狠地数落着爹。
贾小环听在耳朵里,能信他的才怪呢,一指头点在弟弟脑门儿上,“哼,你就知道替他捞好处,也不知他是怎么讨了你小子的欢心。我瞧着他在扬州吃香的喝辣的,身边还有各色美人环绕,离混不下去还远着呢。”
“放心吧,圣上在他身边派的有人,会护着他安危的。不过,你也跟他说一声,在扬州安生些,出入都让人跟着,省得回来的时候缺胳膊少腿儿的。今年……”贾小环压低了声音,道:“若没什么意外,今年年底就该回来了。”
没错,算起来的话,上辈子林如海就是今年九月死的。如今已是时近中秋,林巡盐御史眼看着没几天好活了。林如海一死,京城这边就是后.宫省亲的事,想来江南暂时会安生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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