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向乾:“……”这个教主当真是当日在天机门扬言要接管五仪山的人么。
要不长得好看的人,做甚么都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呢。
欧阳然取一个包子,便得来赞叹声一片:“他在吃包子。”
他几口将包子吞没了,更得来赞叹声一片:“他的包子一定特别香。”
欧阳然:“……”
香不香他是真没察觉出来,饿了倒是真的。
何止是周向乾在看他,基本上在这吃饭的所有人都在看他。不过这几日与司徒瑛日夜相处,对方早就对他谆谆教导,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不该笑的别笑,不该哭的,也别哭。无论何时何地,做甚么事,冷着一张脸就够了。
可是,可是对面的自己,盯过来的眼神好凶恶!
欧阳然委屈,他怎么就没发现自己以前如此可怕。他想回家种田。他就不该听了欧阳鹤的话,跑出来见甚么大世面。刀啊剑的,还不如田里几个红薯来得香甜。
教主皱着眉头,令欧阳然一顿饭都吃不安宁,从坐立难安到最后,屁股下仿佛着了火,火撩火烧的,就等自己那份早点吃完就走。是的,他用食物抵抗住了来自教主本人的压力。
凤绮生看着自己那张脸上露出的泫然欲泣的表情,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阿瑛。”
凤绮生道:“把饭送到教主房里,他不必下来吃了。”
周向乾忽然意识到什么,他问司徒瑛:“你是魔教的人?”
司徒瑛想了想,凤绮生当初介绍时,确实未说他的身份。他见凤绮生朝他微不可见的点了下头,便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回答:“不是。”
凤绮生:“……”
“鎏火教三个字哪个字念魔?我未说错。”
司徒瑛很是无辜。
便在这时。门口一道陌生的口音带着惊讶传了过来。
“凤绮生?”
凤绮生三人循声望去,正见一个留着大胡子的男人,腰间挂了个葫芦,堪堪跨进来。
络腮胡,腰间悬酒壶,好饮酒却是佛教中人。凤绮生眯起眼睛:“千杯不醉季梦然。”
周向乾惊讶道:“就是那个慧觉大师的俗家弟子?”
他不认识季梦然,季梦然倒认识他。他打量了一下周向乾道:“欧阳盟主三弟子,你怎么会在这里,和这个魔头呆在一起。”
他伸手朝凤绮生一指。偏巧教主里头的芯子是欧阳然,他吓了一跳,怯怯地往司徒瑛背后缩了缩。然而他比司徒瑛整个大了一轮,无论如何缩,都是不可能挡住的。
季梦然:“……”
魔头瞧着有些奇怪。
季梦然。教主心中将这名字油里炸火里过的咀嚼了好几遍。他可不会忘记,盟主令之下,便由季梦然作镇,拈了串念珠,道声我佛慈悲,杀了他教内好些人。
季梦然敏锐地察觉到来自旁边这位年轻人身上的不善之意。他不着痕迹地将对方打量了一遍。举止普通,面目普通,一举一动十分沉重,不折不扣的普通人。这人是谁?竟有如此深厚的威势。不过这等威势在他身上怕承受不住,短命之相。
他没见过欧阳然,不知道这人与欧阳鹤的关系。
凤绮生看了季梦然半天,忽然笑了。
目睹这一切的司徒瑛寒毛都炸了起来。
“我去看看赵青回来没有。”
他脚下抹油就想溜。
太可怕了。教主笑了。
季梦然:“……这位兄弟似乎不欢迎我。”
“不是似乎。而是就是。”
凤绮生戳了个包子,慢条斯理吃着。
季梦然哈哈一笑,干脆坐了下来。周向乾挪开了一些。季梦然不以为意,紧紧盯着凤绮生,说:“你这位小兄弟也很有意思。我自问并不曾见过你。因何生敌意呢?”
“与人善不善,都是看眼缘。要不何来一见钟情一说呢。”
凤绮生露出了一个笑容。
季梦然听他说着,仿佛下一句话就该是,我与你没有眼缘,故而看你十分讨厌了。
谁知事实却是。
“我见兄弟十分勇猛,心中仰慕已久,早想与兄弟共饮几杯了。”
周向乾:“……”师弟,你这个弯,转得很不同寻常。
季梦然也是一愣。然而对方端着酒杯的姿态十分真挚,倒叫他挑不出毛病来。他只能谨慎且客气地端起酒杯,与凤绮生碰了一下。
“小兄弟客气了。”
而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下一秒他就一头栽在了桌子上。
周向乾吓了一大跳。
“你你你你你!”
凤绮生放下酒杯,冷笑了一声:“本座的酒也敢喝。”
周向乾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凤绮生面无表情:“你听错了。”
说罢他又和颜悦色起来:“周兄,请你把他抬到我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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