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认识了玉京主本人……本刀之后,符远知才知道真相竟然可以离传说十万八千里之遥,玉京主的眼里除了自家主人,连儿子都没空挤进去,何况所谓的上古世家遗族;符远知推测,当年斩雪刀灵大约就是先看上了玉京这片地方,然后仗着自己本体一身血染的煞气,一路打进乐家,给他们两个选项——归顺,还是被打一顿再归顺。
所谓的乐家家主,玉京城的“宰相”,估计斩雪刀灵根本不知道那人长什么样。玉京主认属下主要靠玉牌,上面刻着名字和职务——名义上,玉京主告诉他们,这玉牌是身份的象征,是他们为玉京这座城市做出贡献的勋章——所以,他那帮下属来见他没人不带。
——玉京主根本不认识他们的,这一点要是让玉京主那些忠心耿耿的属下知道了,怕是都得集体加入“碎玉会”。
灵谍士在旁边说道:“知道吗,乐家不安分了,他们怕是要反。”
符远知勾了勾嘴角,想起自己的家族,符家宗族聚会时,每每提及各大宗门,那可是满心的不屑。
乐家作为上古时就存在的大家族,在这个宗门兴盛而家族式微的年代,实力累积不如符家雄厚,或许当年臣服于玉京只不过是形势所迫,毕竟符远知从未听到玉京主向师尊提及最近有安排乐家搞什么活动。
“这不稀奇,符家也不安分,但我只是旁支,我不知道族里的计划是什么。”
符远知继续看着,那名黑衣的怪异道者完全无视了中洲的门派,仿佛他们只是一团空气 ,他领着人直接就往里走,但中洲各门派看了一眼彼此,最终一名掌门站出来,拦住了他。
“乐家的上仙竟然大驾亲临,有失远迎,只是不知各位上仙来此意欲何为?”
黑衣怪人这才停了一下,斗篷下面的脸可能是转过来看了他们一眼。
怪异斗笠人的嗓音和他的外表一样的怪异,听上去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乌鸦在嘶哑地闷叫,他说:
“你们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
“可是,这约定俗成的规矩,大宗门不会要这种小型秘境的,总得给我们小门小派一点剩菜吃吧?”
斗笠人怪笑道:“那又不是我们家和你约定的。”
“你——”
那名掌门被其他同伴拉住,他们之中这样的小派掌门遍地都是,虽然自己端着高傲的架子,自诩为一派之长,但确实,在乐家这样十洲三岛都数得上名号的庞然大物眼里,他们普通得像颗路边的石头,最多是大点的石头。
斗笠怪人发出嘶哑沉闷的笑声,像是他的胸膛漏了窟窿,拿棉絮和布条一类的东西补起来了,乐家的其他弟子都是一水儿的男俊女美,站在离斗笠人五米开外的地方,却又不敢过于疏远。
“那人是谁?”符远知远远地看着,斗笠人带给他的感觉非常阴暗,几乎像个魔徒,但乐家的家族里,会有魔徒光明正大带着一队弟子满地跑?
让他更加不安的是,斗笠人莫名地散发出一种,他非常熟悉的气质,名字在嘴边转了一圈,又因为无法相信,而吞了回去。
妙空并没有体会到符远知心里的不适,她说道:“乐家也是很厉害了,那种贬义的厉害,他们不是闹到天宫去,说自家嫡子失踪了嘛!”
符远知感到心头一震不规则的跳动,半晌后他听到自己问:“你是说,乐家,自己把乐痕星藏起来的?”
“哦对,那个乐家嫡子是叫乐痕星。”妙空说,“对,那就是了。”
符远知难以置信,他惊愕地转过头去,斗笠人全身缠住黑纱,看不到面孔和身材,魔徒对魔气的感知往往更加强烈,感知骗不了他自己,那黑衣的怪人绝对不是单纯的道者,而且,符远知讨厌那种熟悉的感觉。
“乐痕星?你说,那是……乐痕星?”
——那个热爱睡懒觉,喜欢看灵修杂事社的八卦节目,理想是在家混吃等死的懒散差生?
如果哪一天符远知路过街边,在凡人堆儿里看见嗑着瓜子遛鸟的乐痕星大爷,他是不会意外的,他们做室友的时候有过很多次触及“人生与梦想”这类庞大话题的对话,或许是作为嫡子,家族期许过高,压力太大,乐痕星喜欢摊在床上,然后畅想自己做一条咸鱼吃吃喝喝混日子的人生。
“我是一个灵谍士,不要在这种严肃新闻上质疑我的专业性。”妙空回答:“乐家绝对和秘血宗有勾结,说错我直播吃灵谍士资格证!”
说话间乐家的队伍已经穿过阻拦他们的道者,径直走进了秘境之中,黑衣斗笠人率先站到矿井入口,那是一个垂直的矿井,地面上像是一个黑漆漆的大嘴,他没有半点犹豫,纵身跃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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