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龙血脉不见踪影,再这样下去,宫主要怀疑他父亲其实是只小狗妖了。于是好笑地又踹了他一脚,忍不住道:“换衣服之前不沐浴的吗?”
“是!”符远知一蹦三尺高,“师尊稍等,是弟子考虑不周!”
看着满屋子蹦跶得欢的小徒弟,宫主倒是看得乐呵——也不错,装可怜卖乖,比套路里黑化的那些强,黑化太辛苦,劳心劳力,身心都不健康。
所以,这样的徒弟也挺好的,宫主想着。
……
海平面上的大漩涡很快就闭合了,更多的鬼鲛与魔龙仍旧停留在碧川海渊的结界之外,空中金光洒落,纷纷扬扬的龙血撒入漆黑大海,斩龙剑仙燕容手中长剑轻震,血污自然脱落,复又变得光洁凌厉。
海城内的道者们欢欣鼓舞,斩龙剑仙的名号有一次响彻云霄,真正斩了魔龙首尊的那两位却无比低调,光芒与气势完全被斩龙剑仙燕容盖了过去。
以至于北山家的猫咪满山崖喵喵叫,试图寻找他们,却看来看去遍地都是为燕容鼓掌的道者们。
气得那只大狸花猫嗷嗷怪叫,惹得不少道者以为猫到了发情期。
海水低调地破开一条小路,谢然怀抱叶望砂涉水而上,海中混战过后两人身上依旧干爽,这没什么稀奇的,等在岸边的穹山剑宗弟子却无法淡定了——他们剑主,让魔修抱出来的?
林道长眼眶一红,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也不管砂石尖角会不会硌坏了自己的膝盖,他背后那些剑修弟子一个个脸色惨白,接二连三跪倒在地,紧接着一片低沉的抽泣声响起。
叶望砂在谢然怀里轻轻动了动,忍无可忍地抬起头,看见自己门下那些身如玄铁铁骨铮铮的剑修们跟没骨头一样趴了一地,嘴角抽搐了一下,又把头搁回去,甚至连脸都埋在谢然胸前,完全不像看见这帮家伙。
外界总说剑修学剑学傻了,不太长脑子,以前他是不信的,他觉得那是对这帮孩子的偏见,而现在……
忍无可忍,顾景惊鸿剑又一次横着飞出去,挨个弟子的脑袋狠狠地拍了一遍。
众弟子捂住头顶的大包,惊喜万分。
“剑主没事!”
“可是……可是剑主没事怎么会让谢魔头有机可乘……”
“啊——”
弟子当中发出更加凄惨的哭声,以哀叹他们英明神武的剑主在这场长达几千年的纠缠中败下阵来,怎么,就轻易让那魔头遂了愿呢?
更有甚者,有人哀叫:“那魔头哪里比得上我!”
魔佛池雪的纤纤玉指非常粗鲁地拧着林道长的耳朵,怒骂:“狗娃,说话又不过脑子了?那能随便比的吗?”
被喊真名的林道长随即大怒:“贼尼再叫一遍!”
“狗娃!你再喊贼尼!”
“贼尼,你叫谁狗娃!”
于是大战接近尾声,魔佛与剑修在不为人知的地方展开了一场幼稚到极点的嘴仗,场面一度无法入目,幸亏,没有外人知道。
咔哒——
细小的声音响起,叶望砂与谢然同时飘身而出,血色的仿魔剑与顾景惊鸿一左一右,架在那女道者脖子上。
谢然眯起眼睛:“妙空?灵谍士妙空?”
女道者一秒内收走手里留影用的镜子,讪笑:“嘿嘿,嘿嘿……”
“拿来。”叶望砂平静地说道。
“不是……”妙空梗着脖子,回答,“你们……你们敢做不敢当的?要知道,就算是云梦之主与至上魔尊,都没禁止过我留影!明明是你们做了这等事儿,害怕叫人知道,怕人知道就分手嘛!”
谢然冷笑一声回答:“你当我不懂,我们分手,你转头再写一篇报道出去——广和宫魔佛倒贴多年,成功上位不到一个时辰又惨遭抛弃,是道门沦丧还是魔道势不两立的一语成谶……”
妙空睁大眼睛:“哇,你以前没少看我们灵修杂事社的报道啊,这个套词说得真棒,要不要考虑来兼职?”
顾景惊鸿剑悄无声息地平移了三尺,从妙空的脖子上,架在了谢然的脖子上。
剑主叶望砂的目光凛然凌厉,于是谢然怒瞪了妙空一眼,感觉剑刃贴自己脖子的距离更加亲密了,于是吓得急忙举起双手,陪笑道:“望砂,这理是这么个理——你得知己知彼,不然门中弟子问起你为何禁止此物时,答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岂不是要给他们留下反驳的口实……望砂我错了!”
顾景惊鸿飞出去,叶望砂眼神都没动一下,谢然抬眼,看到自己一缕黑发飘落。
剑刺穿突然现形的鬼鲛,带着飞扬血色,一路荡涤妖魔。
“这些魔物在海里吸食了龙血!”谢然舔了舔牙齿,“真棒,真是不浪费,那条不可一世的老龙如果知道他死都死了,还得被平时奴役的鬼鲛啃,该是什么表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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