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太医喘着气查看了一番,惊道:“糟了,射到心口处了……”
如意一听哭了出来:“太医一定要救救少主!”
林太医急出一身汗来,道:“这里太冷了,咱们得回到迎宾楼去。”
高起忙问道:“少主这样能动他么?”
林太医点点头道:“注意他的伤口便可以无碍。”
林青忙道;“船家赶快!”
他说着也和高起加入了划船的队伍,因为是逆流而上,船行走的并不算快。林太医小心给谷雨上了药,道:“幸亏这箭减了力道,不然只怕少主真要……”
耶律昊坚早已经失了魂魄,只抱着谷雨没有说话。温顾朗急道:“你到底行不行,要不然我去找个大夫过来!”
事关重大,林太医哪敢打包票,急忙道:“老夫不敢断言。将军可要找有治疗箭伤经验的大夫,就说箭在胸口三寸,已经昏迷。”
温顾朗已经红了眼眶,闻言立即站起身来,恰逢船行到拐角狭窄处,他一个纵身翻上岸去,不一会就不见了踪影。如意急忙爬了过来,看着谷雨哭了起来:“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青喘着气道:“当时人太乱,根本看不清对方是谁。可能是咱们的行踪泄露了,我看迎宾楼咱们也不能住了。”
船已经到了地方,如意急忙叫道:“主子,主子!”
耶律昊坚这才回过神来,急忙将谷雨抱了起来,快步就往楼上走去,那楼下客人众多,全都吓了一跳。店小二跑到掌柜身边道:“掌柜的,包下咱们整个二楼的客人受伤了!”
林青急忙将随行的几个侍卫全都叫了下来,仔细叮嘱了一番,这才往掌柜的那边走去,掏出怀里的银票道:“我们老爷将你们迎宾楼包了,赶紧清场,损失我们负责!”
那掌柜的哪见过那么多钱,一听急忙低眉顺腰地将客人都送了出去。林青彻底搜查了一番,这才快步走上楼去。如意红着眼端了一盆血水出来,只听屋里谷雨痛苦地呻吟一声,紧接着就传来了耶律昊坚的骂声:“你弄疼他了,能不能轻点?!”
林青一听急忙走了进去,看到那支箭已经被林太医拔了出来,耶律昊坚坐在一旁,心疼得几乎要掉泪。楼梯口传来咚咚的脚步声,温顾朗领着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跑了上来。如意一片茫然,呆呆地走到河岸旁,将盆子里德水泼了。那本是极鲜红的颜色,融进河水里,却很快消散开来,不留一丝痕迹。
她也不知道在那站了多长时间,等到高起急着叫她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霞光影里,垂柳依依晕成一团朦朦胧胧的黑色,乌船悠悠而过,惊飞了几只白鹭。
高起走近了道:“你不用担心,他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
如意含泪道:“这次不同以往,我心里知道。”
高起听了也是忧愁不已,低声道:“皇上不肯吃东西,我们也不好劝,还是你去看看。”
如意听了点点头,夜色渐渐浮了上来,那一河的灯光倒影的水面上,绮丽繁华,她走到楼前,问道:“温将军还在么?”
“他说怕温夫人知道了担心,就先回去了。我看他脸色很不好。”
如意点点头,从林青手里接过饭菜,便独自上了楼。
如意刚走到房间旁,便听见男人低声道:“你是我耶律昊坚的儿子,可不能这么没本事。”
一瞬间电光火石,一切都回到了凤起的那一年,那时候她也是在房门前,无意间听到了男人同样的一句话,那般自负而悲伤,那也是她第一次见到男人对谷雨不可告人的欲望。
“你还记不记得,那日在凤起,你淋雨发了烧,我那时候就意识到,我这辈子,再也离不开你了。雨儿,你快点醒过来吧,等你醒过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冲你发脾气,什么事都听你的,好不好?”
男人声音沙哑,倒像是哭过了一样。如意站在门前,不由又流下泪来,她走到走廊尽头,看到外面星河欲坠,青瓦流银,景色之美恍如梦幻。心酸时候,才知道美景最是薄情。
谷雨直到第四日方才醒过来。胸口疼得厉害,整个人烧得几乎虚脱,他呻吟一声,叫道:“如意……”
如意正趴在榻边睡着,立即一个激灵坐了起来,看到谷雨动弹,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谷雨动了动干渴的嘴唇,道:“我爹爹呢?”
如意立即哭了出来,急忙起身道:“皇上已经在这不眠不休守了三四天了,刚被我劝走,我这就去叫他!”
“别!”谷雨疼得哎呦一声,道:“别叫他,叫他睡一会吧。”
如意含着泪笑着坐下来,轻声问道:“少主渴不渴?”
谷雨点点头。如意急忙站起身来,走到桌边才发现壶里已经没有水了,急忙道:“少主等一会,我这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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