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定已经被处理掉了,不会留下证据的……”
“有线索就行。”封河打断他,脸上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就算是死,也得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你休息吧。”
他说着话拿起通讯器,拨通了李慎的号码。
………………
辉光,晓雨楼。
李慎喝一口茶,捻一颗梅子,酒酿梅子过于刺激的味道被茶水冲散,回味甘甜,而那点酒味也慢慢在口中融化开,堪称点睛,也算是弥补了他不能喝酒的遗憾。
“你若喜欢,便带一些回去。”李铁衣见他吃的惬意,开口道。
李慎摇摇头。
“一时新鲜罢了。”他随意道,“多了也就腻了。”
他当然不是第一次吃这梅子,这自然也不是真心话——每次一见到酒酿梅子,总会让他想起早已过世的母亲,怀念之余,徒留伤感。
李慎用纸巾擦了擦手,坐正身,对李铁衣道:“我并不想卷入您与黑帝斯之间的争斗,来这之前,我便想过,若您肯见我,那能不动手就尽量不动手……我所求无非是封河平安,仅此而已。”
李铁衣点点头。
“好,我……”
他的话语被一阵突兀的嗡鸣声打断,李慎尴尬的掏出通讯器,正要掐断,却发现来电显示的是封河,他犹豫了下,冲李铁衣告罪道:“抱歉,我去接个电话。”
李铁衣不以为忤,道:“去吧。”
李慎走到屋外,带上房门,将通讯器举到耳边,按下通话键。
“喂?……什么?”
封河在通讯另一头将事情情况说过一遍,听完后,李慎陷入沉默。
如果能找到王真作废了的执照,那无疑是最有力的证据,但执照尚存的可能性微乎其微,无论是谁在背后算计,都不会留下这件足以推翻所有结果的物证。可追查还是有必要的,而且要快,还要隐蔽……
如果再往深里想,对方的目的是什么?王真不能注销执照,在城市里开启战甲增幅就是违背了佣兵铁律,那么对方肯定是希望王真死,这点毫无疑问。接下来,在那天晚上有可能出现并救下王真的人,除了杨火星,就是封河和李慎。
也就是说,对方此举,本就冲的是他们而来。
所以,必须得查,一定得查出来,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他们。
李慎神色凛然,结束与封河的对话,便打电话给副官,吩咐对方动用一切手段追查此事。打完这两通电话,他深吸口气,准备返回屋内继续与李铁衣谈判,无论如何,得先把封河的安全保证了再说……
不期然间,兜中的通讯器又响了。
——来电的是,黑帝斯。
“喂?”
“我听说,李铁衣用一碟梅子就把你收买了?”黑帝斯的声音里满是戏谑,笑言道,“我说李慎啊,你这叛变的也太容易了吧,你要喜欢吃梅子,我给你送一车还不成?”
“黑爷,您老别就说笑了。”李慎的口气很是无奈,“从早上到现在,我在辉光这都候了大半天了,您当我喜欢赖在这啊?不就是等着您那边事情办成,我才好动手嘛。”
黑帝斯道:“万一事情办好了,你又反悔了怎么办?那我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这个真不会。”李慎信誓旦旦道,“您要信我啊。”
黑帝斯嘿嘿笑起来。
“你这么说我更不敢信了。”他笑道。
与这老狐狸斗智斗勇,对李慎而言太耗心力。李慎没说谎,要是黑帝斯真能让封河的判定结果变成无罪,对方开出的条件他一定会履行。然而现在是结果还没出来,他贸然得罪死了李铁衣,万一对方在封河的判定上插一手,就算是黑帝斯也未必能扳得回局面,所以他才不能轻举妄动。
不过相对应的,要是李铁衣肯帮忙,那李慎也一点不介意撕毁与黑帝斯的协议……总之,只有一个前提,封河平安。
“反正结果没下来前,我是不会动手的。”李慎干脆将话挑明了说,不再与对方兜弯子,“您做到您该做的,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做到。”
“呵呵。”黑帝斯发出意味不明的笑声,“看来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了,这样吧,你到门口来。”
李慎愣了愣:“门口?辉光大门口?”
“对,你出来,我让你看样东西。”黑帝斯笑道。
“现在?”
“对,现在。”
李慎有点困惑的挂了电话,返回屋里向李铁衣告了声罪,说要去门口取点东西。他循着记忆走过迷宫一样的道路,匆匆赶到辉光会馆的正大门,站在那里向外张望。
路对面停着辆车。
车窗摇下来,露出黑帝斯那张沧桑的老脸,他手上举着个东西,冲李慎挥了挥,然后一甩手,那件东西便飞过了街道,画了条漂亮的弧线,落进李慎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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