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在想什么坏事?”庚衍戏谑道,“一脸狞笑,连牙齿都露出来了。”
李慎仰起头与站在身后的庚衍对视片刻,眨巴眨巴眼,猛然拖着对方的腰将人甩上沙发,然后一叠身扑了上去。
庚衍用手肘顶着他想要亲下来的下巴,没好气道:“你要发情也注意点场合,看清楚这是哪,起来!”
李慎十分熟练的扯出张可怜巴巴的脸。
“就一下。”他小声跟庚衍讨价还价,“你就让我亲一下。”
庚衍就呵呵了。
他抬手扯开脖子上的围巾,指了指露出领口的那半圈仍然狰狞的齿痕,冲李慎淡淡道:“可以,往这亲。”
李慎浑身一僵,半晌,悄没声息的从庚衍身上爬下来,蔫着头坐到一边。
庚衍瞟他一眼,理好衣服,站起身来。
“走了。”
………………
刚在燕破原下了空艇,李慎就被已经快哭出来的秘书长堵住,扯回未央宫去处理他那堆成了山的公务。虽然公会会长一职正常没什么实权,但那要看是什么情况,如今长安仍处于大战过后的虚弱期,正需要李慎这样的强势人物领军,而相对应的李慎这个会长,工作也是异常繁重。
哪怕他有一千一万个心不想管这些破事,但无论是为了庚军,还是为了他刚才想的那些事情,他都必须得把会长这个位子坐稳了,把这座城抓在自己掌心。
他是,长安之王。
继佣兵王李三多,血屠王血屠七,机械皇帝东不冬之后,长安有史以来的第四位王者。
——天下地上杀神,杀神,李慎。
晚上十点多,终于处理完最后一件工作的李慎开车回白山别院,远远的望见了小楼里亮着的灯光,他突然有些心急。停了车,几乎是跑着进了门,李慎找到正在二楼书房看书的庚衍,二话不说抱上去来了个深吻。
他舔舐着对方唇上被他昨天弄出来的细小伤口,抱着庚衍走出书房,回到卧室。庚衍刚刚留长的金发温顺的垂在背上,被李慎用手拨起,埋头亲吻下面青紫斑斑躯体。他反复亲吻着对方脖颈上自己留下的齿痕,在破开的皮肉结成的嫩痂上一遍又一遍轻轻舔舐,庚衍的脸埋在枕头里,低笑出声。
听见笑声,李慎停下动作,将他翻过来,与人四目相对,表情有些复杂。
“我……”
“嗯。”
还什么都没说出口的李慎无声瞪大了眼,那样子看起来有些傻,而庚衍却笑了,笑得像个吃到蜜糖的孩子。
李慎怔了几秒,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笑容。
“好吧,你猜对了。”
他小声嘟哝着,低下头,用嘴堵住庚衍那听着很有些促狭的笑声。一吻罢,他眯起眼,亲了亲庚衍的眉心。
“我爱你。”
——比恨更爱。
………………
墙上的表针无声走到凌晨三点。
庚衍披起睡衣,悄然离开卧室,回到自己的书房。
他从抽屉里拿出白天去蓬莱总行取回的盒子,又走到书架前,打开藏在架后的暗格,取出另一个盒子。
两只盒子被静静放在桌面。
左边的盒子里,是他很早之前就拿到手,存放在蓬莱总行的一颗,名叫深渊之眼的宝石。这颗宝石世代被西陆光明帝国皇室所珍藏,据说是千年战争以前,上一个世代遗留至今的珍贵宝物,然而在他之前,却从没有人知道这颗宝石,究竟拥有怎样的力量。
右边的盒子里,却放着一只坏掉的怀表。
它来自于李慎。
前不久,李慎决定把古柏路的院子卖掉,在收拾物品时,无意间发现了这块怀表。庚衍很难形容自己看见这块怀表时的心情,即便此时此刻,他看着它,依然心情无比复杂。
一颗深渊之眼,一只坏掉的怀表,当它们合二为一,就将开启深渊的大门。
冥冥中似乎自有天意。
上一次拿到这两样东西的时候,庚衍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在那个时候,他心中所想的,与此时此刻,也完全不同。
那个时候在想些什么呢?庚衍皱起眉,努力挖循着脑袋里久远的记忆。
哦,他想起来了。
——他正千方百计的想要除掉李慎,除掉这颗挡在他路上的巨大绊脚石。
庚衍有些好笑的捂住额头。
笑声在房间中悄然回荡,桌子上的怀表与宝石静静躺在那里,注视着面前面露癫狂之色的男人。
庚衍止住笑,拿起了漆黑无光的宝石。
将它放到一动不动的表盘上。
时间似乎停顿了一秒,没有丝毫异象或者声响,一切都毫无异样。
——表盘上的宝石却已不见。
他静静注视着张开的表盘,时间一分一秒走过,不知过了多久,那上面唯一的指针,突然向后跳动了一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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