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庚军扩张的势头太迅猛,险些激的辉光与血屠这两个老对头联起手来绞杀,幸而庚衍一举突破入了神坛,叫本就不可能通力合作的这两家投鼠忌器。辉光,血屠,庚军,一家一名神坛坐镇,维持着脆弱的平衡,让这座城享受了两年难能可贵的平静时光。
如今李慎归来,少年王真横空出世,腥风血雨……似乎又要刮起来了。
擂台上,捂嘴咳血的少年慢慢放下手,抬起头,依然是那张平凡的面孔,在人们眼中却似乎换了一副模样。对于四面八方汇聚到自己身上的视线,他恍如未觉,手中稳稳握着刀,静静看向不远处寸丝不挂的少女。
少女的右手动了动。
那一瞬间不知有多少人抓住武器,只要她敢露出哪怕一丝想要动手的念头,这些武器就会毫不留情的落到她身上,将她变成一具尸体。斗场的规矩又如何?先不说这长安大斗场本就是辉光名下的产业,对于有资格坐在专属包厢里‘挑鸡崽’的人来说,他们所拥有的力量,本就是用来打破这些规矩的。
她问王真:“你为什么不杀我?”
少年平静的摇了摇头。
“没控制好,失败了。”他如实道。
被他引动的外界源能难以控制,威力也并不够,虽然绞碎了少女的衣服,却没能破开她身体的防护。
他认真的补充道:“我还能再试两次。”
这句话一说出口,就证明他并不是偶然侥幸,而是实实在在的掌握了以刀入神的技巧。看台上性子急的已经开始打电话调查少年的详细资料,但更多的却是在观望——坐在这的都是聪明人,知道这少年落不进自家锅里,你瞧,辉光,血屠,庚军,都在那坐着呢。
擂台上,少女宛然一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她经过一名幸存者时,突然毫无预兆的加速,钢爪深深探入对方心口,破胸而出。
撕下死者身上滴淌着鲜血的外袍,少女用它裹住身体,扭头指了指王真。
“我记住你了。”她微笑道,眼睫上犹然挂着血珠。
斗场的中场锣声,姗姗来迟的响起。
“幸好大哥没来。”封河话音低沉,有些感慨,“不知这小子会选哪家。”
李慎无声抿紧了唇。
王真是杨火星的弟子,是火星团的人。但就算杨火星今天亲自来了,也没可能从那三家手里把人留下,到时候场面只会更难看。
像这样不讲理的事情,在这座城里,在这个世上,司空见惯。
李慎沉默良久,终于从喉咙里挤出句话:“看他怎么选。”
他这话说的毫无意义,只是将封河的台词又重复了一遍,但话语中蕴含的情绪却并不相同,如果说封河是七分冷嘲三分无奈,那他这里,便多了一丝隐隐的期待。
他觉得,那个能专程跑去跟他讲‘不希望你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的少年,也许能给出一个意料之外又或是理所当然的答案。
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不然也不会在那么多伸来的橄榄枝中,独独选中了当时还名不见经传的庚军。
他希望少年也是这样的人。
而不是所谓的聪明人。
左边的包厢门开了又合,以李慎的耳力自然听得清清楚楚。未多时,一身黑红王袍的血屠七十三出现在擂台旁,那张妖美绝伦的面孔上尽是嚣张与狂傲,他居高临下的负手而立,俯视着场中不远处的少年。
这傻逼……李慎默默在心中给出评价。
“叫王真的小子!”血屠七十三扬声道,“钱,地位,女人,你想要什么尽管开口,本王许你个位数统领的待遇,功法、资源绝不会短了你的,你要真有本事,十年内保你直入神坛。”
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李慎对这傻逼的言行深表鄙视,对少年人,尤其是王真这样有天赋有本钱的少年人,首先是得尊重他,架子摆那么大,叫人脸往哪搁?这么基本的常识都不具备,跑出来发什么疯……血屠哪天要完,都是叫这货给坑的。
台上,王真果然无动于衷。
血屠七十三眉峰挑得老高,看着少年的目光渐渐变得不那么友善,表情一点点阴沉下去。
“我给你面子,你别给我摆谱。”他冷冷打量着面无表情的少年,“你以为你有的选?哼,脑子放清楚点,你要敢说一个不字,我保你走不出这张台。”
话音未落,有人道:“放你娘的屁。”
广播里传出来,全场都听得一清二楚,斯斯文文的一把嗓音,整句话尽是脏字,却愣是听不出半点烟火气。擂台内的铁栅门嘎吱吱升起来一扇,有人漫步从门后走出,手中拿着块白里透黄的柿饼,赤着脚,披一件月白色的睡袍,头发用金丝缎带随意绑成一束,看样子像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周身还罩着股没睡醒的慵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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