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听出他话中深意,是觉得这荣虎来得太蹊跷,皱了皱眉,道:“那你也不必将他关进箱子里。”
“不,我与他打了个赌。”封河懒洋洋笑起来,“若他能在我周围十米之内待足十秒而不被我发现,那我就收他为徒,倾力相教。期限是一个月,他每天都有三次机会,三次失败后,便要到箱子里呆上十二个小时……今天是第四天了。”
“你这法子也太严厉……”
“总比吊起来风吹日晒的好,更何况我还安排了人每日给他按摩,伤不了身体。”封河眯了眼,也不知想起什么,表情有些阴郁,“心性不够隐忍,还做什么刺客,要是连这点考验都熬不过,那他也不配做大哥的儿子。”
李慎看出封河主意已定,缓缓松了眉头,他相信封河自然会有分寸,可忍不住还是问:“他怎么会想要做刺客?”
封河笑了笑,当初在火星团会馆他说的那一席话,被荣虎牢牢记在心里,才会有如今找上门来这一出。但这般复杂渊源他就懒得与李慎讲了,只简单道:“他自己喜欢,你管那么多作甚。”
李慎想了想也是,端起酒杯饮了口,干脆揭过。聊完这一茬两人一时也没什么话好讲,封河觉着葡萄带皮吃伤口感,袖中一柄莫惜花就成了削皮的工具,薄如蝉翼的小刀在其指间灵巧翻飞,看着精致绝伦,却不知沾过多少人命。
几颗削的干干净净的葡萄下肚,封河停了手,抬起头来,问李慎——
“我回来后,听说你与庚衍……好上了?”
这话题是免不了的,李慎来找封河,本就存着找人吐吐心里话的念头。除了封河,他也不知还能与谁讲……当下便点点头,嗯了一声。
封河默默将袖中刀扎进了葡萄串里,可那刀太利,他一松手,就切烂了葡萄茎子,呯当砸进了盘子里。
封河也不去管它,只定定盯着李慎,问:“你是玩玩,还是来真的?”
“要玩也不会找他玩。”李慎苦笑了下,“该怎么办我也没想好,但我的确对他抱着那种心思,这个骗不了自己。”
封河重复道:“那种心思?”
李慎罕见的有些窘迫,指尖摩挲着酒杯,犹豫半晌,缓缓道:“我想抱他。”
封河万幸是没喝酒,否则保准喷人一脸,即便如此,也被呛得半晌说不出话。庚衍那是什么人,一手带起庚军的传奇人物,如今当了代理会长,更是名正言顺的长安第一人,哪怕不看这些,那也是个神坛强者,他面前这货却说要抱人家……你咋不干脆上天呢。
内心挣扎了老半天,他只能慢吞吞挤出四个字:“节哀顺变……”
李慎一只漆黑幽亮的眸子静静看着他,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幽幽的,幽幽的……
封河后颈的汗毛都快被看出来了,警惕道:“看我干嘛?”
“你经验丰富,帮我想想办法。”李慎的语气如同在说晚上吃什么,一派的风轻云淡理所当然,“该怎么叫他躺下来给我抱。”
封河毫不犹豫拒绝道:“我没这本事。”
李慎皱了皱眉,叫了声哥。
封河不说话了。
“不是我抱他,就是他抱我,反正我们俩总有一个屁股要遭殃。”李慎满口浑话,表情却严肃的好似在讨论战略,“你不帮我,就忍心看我屁股开花?”
槽!封河怒然一拍桌案,震得杯碟齐跳,眼中有了一抹决意。
他冲李慎露出一个温暖和煦的笑容。
“自家兄弟,我焉有不帮之理。”
………………
这些日子庚衍忙的不可开交,李慎那厮也有意躲着他,他却不着急——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还等不了这几天?
说实在的,到现在,他还有点不可置信。
李慎的反应太……令他惊喜。
最糟糕的恶心和反感没出现,预料中的疏离和冷漠也没出现,庚衍本都做好了就算是强迫也要将人绑在身边的计划,却没料一切顺利的超乎想像,他犹豫再三才做出的那个告白,也居然得到了李慎的回应……感觉简直像做梦一样。
所以庚衍的心情很好,至于李慎避而不见?呵呵,他那天晚上亲眼看着人灰溜溜抱着被子滚去客厅,还有啥不了解?无非是怕屁股遭殃而已。
这个嘛,庚衍想,他总能解决的。
于是当天晚上他回了会馆,一进办公室就看见李慎端着碗面条吃得正欢,惊喜之余也有些诧异。
不过他脸上当然不会显出来。
“来了?”
“嗯。”
“这么晚才吃?”
“想等你回来一起吃,等太久,等不住就先吃了。”
庚衍将大衣挂到衣架上,闻言道:“你下次来,打个电话给我。”见李慎点头应了,又问,“怎么突然想起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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