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留在东工,继续想办法唤醒李慎。”庚衍道,“等到风平浪静一些,我会安排人与你取得联系,你自己务必要小心,找不到我与李慎,那些人很可能会狗急跳墙,对你下手。”
张普求面无表情的推了推眼镜,冷漠道:“你不必担心,我能够保护自己。”
庚衍微微一笑,不复多言,以张普求的能力,在东工的大学者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只要他不自己往陷阱里跳,那旁人想要潜入进他的地盘里对他下手,难度不亚于直面神坛强者。
“我给你准备了一样东西。”张普求叫庚衍稍等片刻,回去取了一只金属手提箱过来,他将箱子平放在庚衍的轮椅前,转动密码锁将箱盖打开,让里面的东西显露在庚衍眼前。
一只棕色皮革的护腕,庚衍俯身将它从箱中拿起,查看着隐藏在护腕下方那只接近四寸长的弹刃。他在张普求的指导下将护腕戴到左手,扣紧别带,然后利用手指的晃动引动了开关。
几乎是瞬间,一只锋利的短剑从他掌心下方弹出,寒光粼粼,渗着透骨杀意。
“我管它叫袖剑。”张普求道,“剑身是用天外陨铁打造,依靠机簧自身的力量,能够无视源能的防护,穿透三甲质地以下的战甲。”
庚衍笑了。
“好兵器。”他赞叹道,用喜爱的目光注视着雪亮的剑锋,“这个礼物,我很喜欢。”
………………
离开之前,庚衍给李慎换了身衣服。李慎的身体与五年前没有丝毫变化,真像个怪物一样,庚衍掐了掐他的脸蛋,跟掐在一块硬冰上似得,反把自己的手指掐得有些疼。
“我要带着你逃跑了。”庚衍一本正经的对毫无知觉的李慎道,“难度很大,所以你要听话,嗯,先亲我一下……好吧,还是我亲你。”
他说着话自己笑起来,凑过去亲了李慎一口,然后又亲了一口……幼稚无比的糊了李慎一脸口水,完后用袖子毁尸灭迹。
哪怕落到如此境地,他却一点也不绝望,浑身似乎有用不完的力量,好像那一年,突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回到了二十岁。
当夜,在张普求的帮助下,庚衍与李慎悄然离开了东工会馆,向着西陆的方向而去。
长安城内,在修缮如初的长安大斗场顶层观阳阁中,李慕白收到密报,将那个不请自来,还盖着他的被子窝在软榻上睡得正香的男人踹醒。
“庚衍带着李慎跑了。”他言简意赅道,“看样子是打算去西陆,你还不追?”
软榻上的男人裹着被子翻了个身,面朝向墙壁内侧,含混着咕哝了声,又闭上眼睛继续睡。
李慕白听清楚了,他说——跑就跑吧。
“至少有三拨人追上去了。”李慕白皱起眉,没好气道,“反正这事我不会插手,你自己看着办吧。”
话虽然这么说,他还是走上前,将男人从软榻上硬扯起来,像丢垃圾一样丢到地上,催促对方快滚。头发睡成鸟窝的封河懒洋洋从地上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睡眼道:“亲爱的,我要是去了,那追上去的就不止三拨了……”
李慕白被他一声‘亲爱的’叫的眼皮止不住的跳,后颈上汗毛都倒竖起来,好不容易才忍下抬脚踹过去的欲望——对这种混蛋,越理他他就越来劲。
封河歪着脑袋,摇摇晃晃从地上站起来,往软塌边上走,然后毫无预兆一把将李慕白按倒,剥开对方的衣襟,叼住了那根白皙的脖颈细细啃噬。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抬起头看了面无表情的李慕白一眼,眼中隐约有一抹狰狞的猩红一闪而逝。
“等他们走了,有些账就该算一算了。”他喃喃道,亲了亲李慕白冷漠抿起的薄唇,“哪怕是畜生,也不能忘恩负义到这地步,你说对不对?”
李慕白没有回答。
五年前那场几乎将长安毁灭的战争还历历在目,北郊的墓原上竖立的那座纪念碑,密密麻麻记满了无数为了保护这座城市,保护中土而牺牲的名字。可战争结束后,他们就无比轻易的被人忘记了,大批伤残的佣兵在随之而来的大混乱中失去了容身之处,只得离开这座他们曾经为之拼上性命的城市,而留下来的,也没有得到所谓英雄的待遇,大都生活的沦落潦倒……血屠和庚军的下场叫人无法不感到心凉,就连辉光与大漠也不得不选择束手旁观,以求明哲自保,甚至如果不是黄沙无视团内反对一意孤行,以神坛强者的身份摆开了不顾一切玩命的架势,王紫云的火凤也逃不了被分食的下场。
如封河所言,这满城,尽是一群忘恩负义的畜生。
李慕白露出了冷漠的讥笑,抬起手搂住身上封河的脖颈,在这城里,只有冷心冷肺无血无泪的畜生才能好活,长着一颗人心,只会叫吃的骨头渣都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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