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秉恒讨好地接过徐礼的毛巾,帮他擦头发,心里琢磨着怎么开这个口。
别扭半天,徐礼感觉毛都快秃了,头皮被擦的火花四溅,季秉恒才蹦出一句话,“最近徐芷老师给我打电话了,说徐芷跟他们学校附近的小流氓打了一架,她这可不是第一次了,现在给你惯的无法无天,一点女孩家的样子都没有,就凭她那满江红的成绩单,在国内也不可能考上大学,我有一朋友,就是上回谈建材的那个夏总,女儿跟她一个样,让人不省心,后来人压抑咬送到英国那边的淑女学校,刚毕业,知书达理斯斯文文,也就两三年,她可不能再宠了,青春期的年纪,叛逆,就爱坏事,野的都没边了,以后还不指定干嘛呢。”
季秉恒不是第一次提这事儿了,徐礼一直不爱搭理他,对这件事不做任何回应,季秉恒那点心思他明白,但不理解,更加无法苟同,徐芷是他闺女,比亲闺女都亲,血浓于水,沾不得季秉恒那些个肮脏事儿。
徐礼扭脖子瞟了季秉恒一眼,徐芷不管什么样儿,只要她心是好的,不干违法的事儿,就行了,她自己开心,比那些虚头吧脑的成绩单重要的多,再说打人这事儿他知道,徐芷也是路见不平,不过被季秉恒这么一提,他是得找徐芷谈谈,以后遇见这样的状况应该去报警,她一个小姑娘家,万一出个什么事儿,不得让大人担心死。
像以前一样不甩给季秉恒只言片语,让他自己床底下点蚊香,没下文了,徐礼没功夫跟他胡搅蛮缠,床铺一掀,准备睡觉。季秉恒越老越回去了,竟然跟个小孩计较,不招人待见。
徐礼沉默惯了,没成想这回季秉恒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无比坚定,越挫越勇,非拿这事儿跟他较真。硬是挤进另一边,从后面搂着徐礼,脸不红气不喘的编排徐芷的坏话。
徐礼别的事儿好说,但凡是扯上徐芷丁点,就一步不退,据理力争,三两句还行,一说多徐礼就不乐意了,做爹的哪能让别人这么诽谤自己闺女。
季秉恒说的正来劲呢,就听见被窝那头徐礼慢悠悠地说,“好啊,送过去。”
还没来及高兴,那边接着说,“我跟她一块去,她呆我眼皮底下都生这么多事,那么远,我不放心。”
然后……就再也没然后了……
(二)
徐礼本来长的就好看,经过这二十年间的沉淀,又多了份沧桑,添了点忧郁,一看就知道是沉稳内敛靠得住的好男人,再加上向来高品位的季秉恒这么一捯饬,出品了这么一个内涵又外冷内热的男人,徐礼成了糖水店乃至明水街的标志。
有了徐礼这么个型男活招,小店的生意自然是开足马力的开起来,来光顾的清一色都是异性,各个年龄段都有,招蜂引蝶。
季秉恒开始还挺开心,美滋滋的特带劲,可日子一长就觉出味儿来了,不对啊,怎么来的尽是些小媳妇大姑娘,那眼神太意欲不轨了,这什么情况!
现如今姑娘的太如饥似渴了,保不齐趁哪天月黑风高就能干出点出格的事儿,季秉恒这下不干了,又怕贼偷又怕贼惦记,可劲的动员徐礼安心在家呆着,不缺他那点钱过日子,徐礼能答应他?再说这店子也开了十几年了,整条街一迁再迁,就剩他这一家糖水店里,邻居也是知根知底的老朋友,舍不得。
季秉恒索性也不公司了,把那些没必要的聚会全部推掉,天天去店里和徐礼干耗着,徐礼走到哪,他就跟到哪,寸步不离。
徐礼这人,特能撑,也稳得住,季秉恒敖彪这法子他不是第一次领教了,过段时间他自己腻了就得走,所以也不在意,每天该干嘛干嘛,起初还行,日子一久发现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儿,季秉恒比上班还积极,而且店里来的客人越来越小了,天天对着他们指指点点,激动的跟打鸡血似的,嘴里三五不时地冒出一句,攻啊受啊,让人听不懂的话。
这下徐礼不乐意了,晚上回家特地跟季秉恒谈了这事儿,难得的拉下脸,说互相信任和尊重是基本的,季秉恒起先还想蒙混过去,可往事历历在目,他是不敢再招惹徐礼了,这人他太不惹不起了,只好变着法的折腾自己,先答应了吧。
第二天,季秉恒果然没有跟徐礼一起出门,而是早早地去了公司。
徐礼吃完午饭,准时准点的打开店门做生意,客人依旧是那群打了鸡血的小女生,其余照旧。
本来这事件好事儿,可坏就坏在,晚上回家,季秉恒问都不问今天店里的情况,这让徐礼心生疑窦,要搁在平时,季秉恒恨不得生出八张嘴,要他把今天的发生了什么事儿交代清楚。过了一天,季秉恒还是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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