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再无下文了。
本来季秉恒是心惊,这下彻底凉了。
想说的话就在嘴边,硬生生吞了下去,哽在喉咙里,水果很甜,是当季的品种,可季秉恒吃再嘴里,苦涩无味。
一切结束后,徐礼碰着盘子,回厨房刷碗。徐芷见没打成目的,讪讪地也回了房。
季秉恒一直在沙发上坐着,没动。
徐礼爱他吗?无法确定吧,就算过了十几年,徐芷也长大了,可是徐礼从来没有表露过自己的心意,一次也没有。如果当初不是为了徐芷,徐礼还会和自己在一起吗?他不知道,更不敢想。
如果是自己看见这样的消息,肯定会暴躁地忍不住要跳起来,可是徐礼如此冷静,在徐礼的心里,自己占多少分?或者其实根本就没有属于他的地方。
他们一起牵手走过的季节,对徐礼来说到底是幸福的开始,还是难熬的时光,无从得知,种种不安。也许只有他一个人深陷在迷途里,徘徊着走不出去。
突然之间,什么都不确定的起来,不确定的恋人,不确定的爱情,不确定相守,不确定的存在,赤白的灯光渗透进眼里,那么刺眼,让人落寞。
当初是不是应该让他干干净净的离开?然后自此变成无所谓的结局,突如其来的疲倦感,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想不通,猜不透,是是非非,无妄无果。
那晚季秉恒再没有说什么。
生活依旧要过下去。
隔天徐礼起床时,旁边的床铺已经冰冷,显示不出有人趟过的迹象。
徐礼顿了一刻,起身,铺床,收拾好一切,去了店里。
徐礼这人,虽然外表带点冷淡,但是内心实打实地敦厚,人老实又勤快,和邻居平时相处的都挺好,特别是明水街的老邻居们。
十几年的相识,多多少少都处出了感情,对于徐礼这么个明水街的金多宝,居委会大妈自然不放过,隔三差五的上门揣着自家的闺女和自家亲戚的闺女的照片,毛遂自荐。
徐礼在常年和这些大妈打交道的过程中,练就出一套任你说破嘴皮子我也纹丝不动的铜皮铁骨,没成想这老太太也对他这套办法吃的透彻,这回也不费嘴皮子了,直接把人领进店里,她都六十好几的人了,料定徐礼不会下她面子。
给徐礼介绍的这女的,叫王玲,今年刚刚三十出头,离过婚,没小孩。长的很是有些模样,是在事业单位做采购的,性格也好,就是不能生育。
他两来的这会儿,正好是下午四五点,没什么人的时候,徐礼没想到这老太太会直接带人上门,被杀的措手不及,这祖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倚老卖老,一定要徐礼跟他表侄女的女儿出去转转,当给她个面子,徐礼被她缠的无奈,只得把店子交给伙计,自己先把这两不省心的打发走。
老太太一见把徐礼弄出来了,胡搅蛮缠那劲头大了去了,她家那门进了就不准走了,非得留下吃顿晚饭,不吃不行。徐礼拗不过她,只得给家里去了电话,跟阿姨说今晚不回去吃了,让她晚点下班,为季秉恒准备饭菜。
说是人老太太做,但徐礼一汉子也不好意思让人老太太下厨,只得埋着头认了,自己在又洗又涮的,尽显居家好男人气质,看的老太太不住的和王玲点头。
王玲兴许是对徐礼挺满意,徐礼洗完菜,她也近厨房拿起刀,跟砧板上忙活,两人都是能持家的人,搭配起来干活倒也快,约莫四十分钟的功夫,一桌子菜就出来了。
一半是王玲做的,一半是徐礼做的,把老太太高兴坏了,连说七八个好。
刚好没多久,徐礼的手机响了,掏出来扫了眼屏幕,跟桌上那两女人说了声抱歉,跑过道接去了。
电话是季秉恒打的,问徐礼干嘛呢,这几天他们两人都没多大交流,本来季秉恒想跟徐礼说,他今晚不回来吃饭了,探探徐礼的反应,结果他这刚打电话回去,阿姨头一句就把他撂下了,说徐先生今晚不回来吃饭了。
徐礼不好说现在在干吗,又不愿意撒谎,就挺不自然顿了一下,说,“哦,我在外面有事呢。”
煤气灶上还炖甜汤,得大火烧开,然后转小火慢慢熬,这会儿正好火开了,热气儿顶着锅盖发出“咕嘟,咕嘟”闷响,厨房就在过道边上,徐礼赶紧过去拧紧煤气开关,关小。
季秉恒想问,你那是什么声音。可没问出口,因为他清晰的地听见,有个女人说了句,徐哥,汤开了,徐礼回她,没事,我关了。
季秉恒后来说出来的,是,我晚上不回去了。徐礼应承了一句,好,就挂了电话。
多一句都没问。
季秉恒深沉地看着攥在手里,被徐礼挂断的电话,下一秒便狠狠地摔了出去,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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