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系列繁杂的仪式, 施阳站在祭坛边上打了个哈欠。这仪式是御灵一族中人立下守御之契的仪式。施阳觉得族中的大祭司完全不用将仪式搞得这般复杂。
仪式的前段结束之后, 大祭司走至小陆渊身前,穆玲珑迅速将怀中的小戚越置于了摇床之中,并将小怀瑾抱了上来。大祭司一言不发, 将一盅酒递与了小陆渊。
为何知道是酒?因为施阳虽摸不到画境中的人与事物, 但是听到看到闻到完全不成问题。小陆渊手中的是一盅淡酒, 施阳闻得出来,并不烈人。
大祭司取了一把小刀并稍稍卷起小怀瑾的衣袖, 而后不动声色的在小怀瑾稚嫩的手腕上划下一刀。穆玲珑当即蹙眉,俨然一副心疼了的样子。鲜红的血液缓缓流下,大祭司用一直极细的毛笔将手臂上的血液悉数吸取, 并迅速为小怀瑾止血镇痛。
施阳真的觉得,自己这受了伤还跟个没事人一样的毛病是从小就有的。寻常的婴儿,手臂要是被割上一刀早疼得“哇哇”直叫了,但是此刻的小怀瑾却依旧睡着。
要不是如今真真实实长得那么大,施阳觉得,自家生母现在怀中抱着的这个孩子应当是个傻子。
大祭司持着蘸血的毛笔,用手稍稍抬起小陆渊的下巴,而后在他额心小心翼翼地画下了一枚灵蛇缠绕状的图腾。这道以血就画的图腾在额心显得异常妖冶。
转即,大祭司将那只极细的毛笔置于酒盏之中,轻轻一荡。鲜血瞬间在酒水中化开,与之交融在一起。他将用过的笔交于了穆玲珑,便接着为下一对孩童去画图腾了。
小陆渊看着手中的酒盏,迟迟不肯喝。
穆玲珑道:“我在这儿呢,别担心,喝罢。”
小陆渊神色严峻地看了穆玲珑一会儿,而后放宽了心,将那掺血的酒水一饮而下。与此同时,他额心那道鲜红的图腾慢慢消散开去。
施阳目睹过程之后便自语道:“原来是要饮下对方的血才能达成守御之契。”他还在看大祭司为其他孩子画下图腾,却不想身边的小陆渊不知怎的就往穆玲珑身上倒去。
平日里那张白皙稚嫩的小脸,在此刻已经镀上了一层粉色。
但是周边同样喝了这酒水的孩子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是怎么了?”施阳不解道。
穆玲珑扶住了靠在她身边的小陆渊,无奈摇了摇头。“这一杯倒的本事还真是从彦青那儿得来的。”
一杯倒?施阳听了穆玲珑的话更为不解。
陆无疏明明是千杯不醉。
那与生俱来的酒量,施阳可是见识过的。施阳的酒量算大的,但是每当施阳喝得酩酊大醉,陆无疏却跟个没事人一样。施阳也曾怀疑过,是不是陆无疏瞒着陆玄清,瞒着众人偷偷练过酒量。
如今看到眼前这一情景,施阳已经确信,陆无疏决计是偷瞒着陆玄清喝过酒的。
由于小陆渊身体不适,且他与小怀瑾的初段守御之契已经完成,白沐柔便趁着大祭司还在边上忙就抱走了小陆渊。“怎么脾性能力全是像了路哥哥,身为男子,居然是个一杯倒。”她抱怨道。
施阳望着白沐柔怀中陆渊的小脸,久久凝视。一时之间,他认为自己真是疯魔了,居然有点嫉妒能将陆渊抱在怀中的白沐柔。
毕竟,他现在连小陆渊的人都碰不着。
只是想着想着,施阳突然记起了一件事情。看眼前这小陆渊的模样,应当已经足了四岁。而他听闻门中师兄师姐说起,陆无疏是在四岁之时被陆玄清带入了门中。施阳则是在襁褓之时被施家养父养母捡到。
而御灵一族是被鬼道宗杀了个干净。
想到这儿,施阳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若画境中所见所闻都是真事,那么代表着,在这画境中,施阳便会看到御灵一族被屠杀的整个过程。
怀想之际,周遭的环境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白天成了黑夜,祭坛成了山林。施阳抬了头,望着上空星罗棋布的夜空,觉得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他摸不透环境,只是慢悠悠地在林中小道中走着。走到峭壁边上,施阳往下看去,就见到了小陆渊所在的那座小竹屋。小竹屋中闪着幽幽的烛火,静谧而安逸。
施阳松了口气。
他喜欢陆无疏,如今只想见到陆无疏,即便此时的陆无疏还是个孩童。他左右望了望,都没寻到能下去峭壁的小路。
林子周遭响起了窸窣的声响,似有何种动物在林中树梢上极速飞窜。
施阳一转身,他便瞧见自己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散发男子。突如其然出现的人当即将施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这种漆黑无月的夜里,若一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后,任谁都会心惊胆战一番,更何况是还在思忖心事的施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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