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二的嘴角勉强翘了翘,道:“大哥教我的,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天刚放亮,袁二、琏意便急奔回城,不过短短一会功夫,二人的差距便显现出来,琏意的脚程比袁二快了不少,很快将袁二远远的甩在身后。事已至此,琏意立刻做出了决定,他一边向前急掠,一边迅速的查看两边的情状——若袁大杀人得手,则必然会藏匿于道旁的丛林间,掩藏自己的行踪,他一向是这样小心谨慎的人。
而袁二,则身处后方,查找被琏意顾及到的位置。
所幸,琏意和袁二并没有找寻很久,很快,琏意瞥见了一处被压伏的树丛,他连忙前去探勘,果然发现袁大正蜷缩在里面,双目微阖,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琏意心下一惊,忙伸手去探查袁二的鼻息,手腕便立刻被袁大抓住,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琏意,便又重新放松了身体,闭上双眼。
琏意见他身上沾着血污,猜想他应是受了伤,便在袁大身上四处摸索起来,只听见袁大狠狠抽着冷气,痛得直冒冷汗。
“别动了……”他挣扎着躬起身来,前倾着倒入琏意的怀中,琏意下意识的抱住他,顿觉有些不对,只听得袁大在怀中虚弱的断续道:“伤都在身后……不,不必看,无碍的。”袁大阻止了琏意去翻查他的伤势,他顿了顿,问道:“你把这一切都告诉老二了?”
琏意脸上一烧,像是做了坏事被抓包一般,嗯啊不知所言。
袁大却摇摇头:“不必自责,多谢你来救我……”他见袁二不在,便从一旁的树丛里捞出一个布满血渍的包着圆滚滚东西的布包来,“人,我已经杀了。”
琏意只看了一眼便合上了那布包,他并非雇凶者,无需要验明正身,他所惊讶的,是没想到袁大真的做成了!做刺客,并不是又武艺高低决定的,他武艺高深,刺杀时却也屡屡受挫。他不曾感到喜悦,反而开始为袁大担忧起来,袁大到底做了什么,才能够一日之间杀人得手?
可是袁大却对此讳莫如深,他将布包将琏意那推了推,道:“快,趁着老二没来,赶快将这头鹿埋了,记得埋得深一点。”琏意点点头,便见袁大时常携带的那把钢刀已沾满血渍,离奇的是,它的刀身却不曾有太大的损伤,想必是一把好刀。他来不及多想,抄起刀来,走到一边,迅速的掘了一个深坑,将头颅扔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二人约定,绝不讲埋头的地点向第三人叙说,琏意方架起虚弱无力的袁大,前去与袁二会合。
袁二老远便看见走的趔趔趄趄的两人,许久之前相似的情景蓦地映入脑中,他吓得肝胆俱裂,连滚带爬的冲到袁大身边,满心惶然的触碰着他:“大哥、大哥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事啊?”
袁大不耐烦听他哭丧,一把推开他,指着袁二命令:“你来背我走,尸体我藏不了多久,一旦败露,我们就走不出去了,快,快点走!”几人都知道万一真的官兵追查而来,先不必说有无暴露,他们是都要被追回的,那时,一旦下狱拷打,什么都说不准了。
怎会让一切都无功而返呢?袁二一把背起袁大,向琏意点点头,朝着破庙的方向赶去,草草收拾了包裹与刑具,也不让琏意穿着,便行止匆匆的向前赶路。
只是走到一半袁大便沉沉的虚弱起来,话也说不动半句,没了这样一个老向导,琏意与袁二如无头苍蝇一般,等再赶到一座小城时,才惊觉与预定到达的地点偏离了!
在看看小城的名字,他们一天竟然走了这么多路!
一旦松懈下来,二人便觉得浑身疲乏,一步也走不动了,恨不得找家小店休憩一阵,正巧城口有一家驿站,袁二便携着二人走了进去。
店家一见袁二身上的解差衣服与琏意手中拿着的枷锁铁链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但见袁二背着一个头发蓬乱、身上带着血迹、低着头死生不知的人,便揣度是官差提了负隅顽抗的歹人,要将他严刑拷问一番,便自觉的将他们带往二楼一个偏僻阴冷的房间,一脸讨好道:“二位官爷尽管安心审讯,这里是特建的居室,必不会流出半点声音。”
琏意不明所以,待得店家走后,推门而入,才发现这是一间刑室!
驿站本是中国供传递官府文书之人或来往官员途中食宿、换马的场所,到了本朝,不知何时起也具有了收纳押解囚犯的功能。这囚禁犯人的房间,不见天日,内外有双道门,均用二臂粗的铁链上着锁。屋内有匣床、刑架之类用于束缚犯人的束具,另有刑具若干,供训导囚徒专用。
琏意后背顿时一片发凉,此时,袁大却恰好醒了过来,他发着低烧,有些意识不清,乍一见屋内陈设,却是比琏意反应更为剧烈,勃然大怒起来:“带我走!我不要待在这里!”声音惨烈,好似就在当中受过刑罚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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