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面无表情道:“初犯关殇楼,禁食三日。惯犯永远不得踏出殇楼一步。”
朱砂表情满意的点点头,他望着海棠道:“这下你可知道了?”
海棠埋头不说话,他知道会受罚,却没想到会是禁足,心中没来由地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皮肉之苦,对他来讲都算不了什么。
小玉跪坐在他身边抽抽噎噎道:“我不要禁足......我不要待在那种可怕的地方......”
以前就听小夏他们描述过殇楼是如何的可怕,里面甚至还有关了好几年的疯子,一想到这些小玉就开始头皮发麻,也哭得更厉害了。
朱砂听着他的话反问道:“你助纣为孽,你的主子要出去,你该及时劝阻,或者想尽办法挽留,而不是跟他一起走,藐视鸾凤阁的规矩,禁足已经算是轻饶了。”
小玉听着他的话,瘪了瘪嘴委屈道:“我劝不住......”
心里现在后悔得想找块豆腐撞死,早知道就不带海棠出去了,说什么有祸他担着,到头来还不是把自己给拉下水。
海棠默默听着他们的对话,片刻后,他抬起头道:“是我的错,是我要挟小玉跟我一起出去的,所有的过错我一人承担。”
朱砂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他望着海棠故作语气冷酷道:“好,那我就成全你。”
如果这次不给海棠一点苦头,以后他还会再犯,因为他知道,一旦爱上某个人,那么他的原则跟底线会再三被打破,而在他不断打破这条底线的前提,就是让他不敢再去触碰这条线。
就算是花倾,也会有自己心爱的人,这鸾凤阁更是痴情男男们的天堂,客官们会在这里挑选自己中意的类型作为床伴,花倾们能依靠客官们脱离苦海,两者各取所需。其中也有至情至性之人,一旦爱了就不愿放手,就算吃尽苦头也要跟对方在一起,这点是他不愿看到的,却又衷心希望他们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但是不代表他能容忍犯错的人,海棠既然犯了错,过错就该由他个人承担。
小玉睁大泪汪汪的眼睛,他不敢相信海棠真的愿意将所有过错承担下来,内心一阵感动,他一把抱住海棠的手臂道:“虽然你替我受罚我很开心,但是我不想你一个人。”
海棠摸了摸他的头顶:“小傻瓜,关我一人足矣。”
朱砂又气又好笑的望着他们二人,强忍住情绪板着张脸:“今晚你们就把海棠带去殇楼,小玉这几天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边。”
小玉眼睁睁的看着海棠被殇楼的小厮,一左一右地架着离开,鼻子一酸想哭又不敢哭,朱砂走到他身边把他扶起来打趣道:“你啊,现在知错了吧,以后可不能再跟海棠一起胡闹了啊。”
小玉用力吸了吸鼻子,点点头:“嗯。”
另一边,海棠随着两个小厮走在花厅的回廊,在一侧转弯不起眼的小门处,三人前后依次进入,跟明亮热闹的花厅不同,随着回转楼梯一路往下,越往下视线越漆黑,直到人声鼎沸的喧哗声消失在身后,只剩下三人的脚步声,不知摸索了多久,终于到来一扇小门跟前,其中一人打开门,还能听见锁链的哗哗声,寂静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突然后背被人猝不期然的推了一把,海棠跌倒在一片湿冷的草地上。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小厮的声音从门那边传来:“从现在开始,乖乖在这里待上几天,如果再犯,这里将是你度过余生的地方。”说完又响起上锁声,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倏然,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了。
海棠慢慢摸索着墙壁依靠坐下来,他自认为从小到大什么苦难没有受过?却不曾想今日会被人关小黑屋。
一个人待在一起就容易胡思乱想。
海棠在回来的路上也想过,如果带着小玉就此离开,也许就不用受罚了,还能脱离这种皮肉生涯,但是很快这个想法就被他否认掉了,连自己都养不活的人,怎么可能养活一个孩子,再怎么着也不能让小玉跟自己一起流浪街头,况且这鸾凤阁是他目前唯一的栖身之所,因为他也不想再过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的日子,所以还是回来了。
就算司徒靖不爱自己又怎样,他还有其他人,那些对着自己身体充满迷恋的客人,只要有了他们,自己照样可以获得幸福,想到这里内心逐渐开始释怀。想着想着,眼皮子越来越重,身上的寒冷越来越甚,他紧紧抱着双臂卷缩在湿暗阴冷的墙角,祈求夜晚能过的快一点。
半夜时身体又变得跟一团火烧似的,身上的衣物都被滚烫的身体给烘干了,口干舌燥的燥热把他给逼醒,想要找水喝又想起自己人在殇楼,这种时候小玉根本不可能过来伺候他,不用说喝水了,面徒四壁的小黑屋什么也没有,就这样忍着身体跟精神的双重煎熬一直睁眼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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