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林尤出现。
郑大夫说大哥吃宴席的时候失手打了个病弱的小公子。他第一次见自己头脑失常的哥哥脸上呈现出痛苦和懊恼的神情。他心怀好奇。
而父王果然又安排好一切把这个对大哥意义特殊的小公子送上门来。他远远望见两个人毫无趣味地争斗,那时大哥分明已经恢复了些神智,却一直在装傻。怕小公子怪罪他宁愿继续做个傻子吗?他满心不屑。
两个人在湖边睡着了,他忍不住靠近细看。被圈在大哥怀里的人又瘦又小,脸色苍白,像只闭眼的娃娃,很惹人怜。他偷偷地抚摸他的眉毛和鼻尖,如果不是这么瘦弱,应该可以算得上俊俏吧。
后来大哥不知何故阴差阳错地完全好了。他又从郑大夫那里知道了林尤特殊的阴寒体质以及大哥居然强暴了他心尖上的小公子。
小公子被自家庶兄带来赴宴的时候已经完全变了样子,寻不见最初那种天真的倔强。大哥发现了他的伤疤,不动声色地把他灌醉带回了房里,发现他全身是伤后便心急火燎地去寻药,没有发现一直在门外偷看的他。
当怀着一种难以解释的心情溜进大哥的房间,见到那些触目惊心的痕迹的时候,也觉得有些心疼,鬼使神差地抱起那具凉沁沁的身体,抱上了就不想撒手。
小公子醒来后他最初只是戏谑的态度想要拖到大哥寻药回来。而他居然没分辨出自己不是大哥。身体里所有隐秘而邪恶的因子趁机沸腾。大哥睡过他吧,他还肯来王府,也不是不能接受和男人上床,对吗?于是他也睡了他,没想到在中途被认出来,没有想好对策只能匆匆泄掉,正赶上大哥回来。他们第一次打架。大哥一边上药一边心疼地落泪,林家派了个账房先生来接人,大哥说:"尤,今后,不许再来。"防着一个,保护另一个。他感到嫉妒。
他不知道在未来的时光中,嫉妒已经是一种程度稍浅的心痛。
第十九章 相思
本是晴空万里的艳阳天,霎时的功夫竟风雨大作。林良指挥着店里的伙计们将未遮雨的货物搬进干燥处,忙里忙慌中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拎起伞就冲入雨中。
"良先生。"月牙转身望见因奔跑而浑身湿透的男人——他打来到吕北便被敬称为"先生",长久的浸润泡掉了从前的卑微和抑郁,如今却真似一副儒雅可敬的模样了。湿着打绺的头发和发皱的青衫都没能削弱这份气度,但面上慌乱焦急的神色却叫人望见些历史的痕迹。
"少爷呢,回来了吗?"林良喘着粗气,把雨伞收起立在房檐下,人坚持站在门外。
"还没有,下着雨,可能会回来得晚一些。"
林良站了一阵,有些神思恍惚,末了定了定神,叫月牙准备好热水和姜汤,"雨太大了,我去接他。"然后又提着伞奔入雨中。
月牙见林良如此,亦心中惶惶,但实在毫无缘由,只当是因为暴雨而胸闷,擦了擦手去吩咐厨房做好准备。
而姜汤,林尤是喝不上了。
他被掼在地上,大腿和小腿被折叠着束在一起,细细的红线勒紧了他的皮肤。没说到三句话,戚平扬便兀自陷入发狂的征兆,用布条堵住柳苏的喉舌,把人结结实实地栓在床柱上。林尤死命抱住暴怒者的腰,对方便任他抱着,手里打着死扣,拦截了柳苏的尖叫和悲鸣,又使她的脸正对着自己,然后揪着林尤的前襟将他提起...
林良赶到闻莺阁,已经是掌灯时分,因为暴雨的缘故,一条花街显得有点门庭寥落——热闹都在门庭里面。他一路走过留下湿淋淋的痕迹,阁里的姑娘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找林少爷?他叫世子带走了。都走好几个时辰了。"
林良大骇,揪住答话的女孩,"柳苏姑娘呢?和他们一起走的吗?"
女孩有些厌弃地挣开那只被雨淋透了的手,"没看见呀,不然你自己去她房里找找。"林良像当头挨了一棒,嘴里直泛腥气。当即登上马车,连车夫都不叫,自己勒上缰绳,朝毅王府驶去。
暮色低沉,世子的房里也燃起了烛花,"世子,林记的账房大先生在庭里候着,说来接他家少爷回去。"
世子嘴里含着葡萄,有些奇怪,"尤不在。"
"那位先生坚持说是您亲自把人带回来的。"
"亲自?"世子心中暗叫不好,"我去见他。"
雨声渐息,林尤挣了一下,偏过头躲过柳苏悲伤的注视。戚平扬解开了他腿上的绳子,他疼得闭上眼睛。细密的吻落在身上,"呕——"干呕了一阵也吐不出什么,反倒叫眼角沁泪。
"又哭了,"戚平扬用手指刮了刮他的腮,拂去泪水,"这样子,还成亲吗?"未待林尤张口,又用食指抵住了他的嘴,"叫新娘子说。"语罢抽出柳苏口中的布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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