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渡:“……”
听这话音就知道自己偷听已经被发现了,费渡也懒得遮掩,索性推门走了出来。
肖海洋城府不深,此时乍一看见大变活人,惊骇之色藏也藏不住,当下后退了一步。
骆闻舟看着肖海洋的神色却严肃下来:“但是我需要你记住这里是什么地方,肖海洋,我需要你们全神贯注,至少在工作期间能顾全大局,为你手头的案子负责,少留一点私心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也不管你有什么苦衷,能送到这的案子都是要命的,背后都是一笔一笔的血泪,难道只有你的苦衷值钱,别人的冤屈和痛苦都可以一笔带过?”
骆闻舟嘴皮子太利索,说得肖海洋哑口无言,神色起伏不定。
“骆政委,我得稍微打断一下你的思想工作,”费渡靠在一边的墙上开了口,“肖警官,你方才把‘凶手就是卢国盛’的消息透露给谁了?”
骆闻舟没听见肖海洋在厕所里打的那个电话,听了这话,脸色一变:“肖海洋!”
从骆闻舟说出“顾钊”这个名字开始,肖海洋就像是一根弦,被骆闻舟一句一句不断地拧紧,直到费渡一口道破他的小动作,这根弦终于崩断了,他蓦地抬起头,方才因为骆闻舟三言两语而动摇的眼神色厉内荏地冷硬起来。
“你脑子里有水吗?”骆闻舟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全世界的违法犯罪分子都削尖了脑袋,想打探警方的调查进度,好知己知彼,你是他们派来的内奸吗?你知不知道在案情没有明确的时候随便乱放消息会让老百姓以讹传讹,甚至会造成恐慌?万一后续调查里有新情况出现怎么办,再更正说法吗?现在连天气预报都不敢这么说嘴打脸,你把市局的公信力往哪放?”
肖海洋奋力挣扎了一下,然而身手稀松,没能挣脱开骆闻舟的手,只好对他放出了嘴炮:“你们警察还有什么公信力!”
“‘我们警察’?你他妈工资是大风刮来的?”骆闻舟强行从他身上搜走了手机,把锁屏按在了肖海洋脸上,“你是想自己打开,还是想戴上手铐,让我找技术员来开?”
肖海洋像只可怜巴巴的耗子,整个人几乎被骆闻舟一手提起来,越发显出大脑袋和小细脖,坚硬的制服衬衫卡住了他的颈子,他有点喘不上气来,却仍然要不依不饶地出言不逊:“可……咳……可以,你愿意找谁找谁,只要你来……得及……”
他话音没落,费渡就伸出手拍了拍骆闻舟青筋暴起的手背,报出了一串数字:“密码是这个啧,骆队,怎么解决问题的方式总是这么野蛮呢?”
肖海洋脸色骤变,伸手要去抢回手机,骆闻舟抬手把他的手机丢给费渡,不由分说地镇压了他的反抗。
费渡像玩自己的手机一样,利索地解锁了肖海洋的电话,直接翻到通话记录。
“翻他的通讯记录,”骆闻舟冷冷地说,“看他联系了谁,让郎乔他们顺着号码查,如果是媒体,叫人直接去把他们领导找来谈……”
他话没说完,就见费渡没听吩咐,直接把方才那通电话打了回去:“喂,你好,王主编吗……我不是海洋,他现在不太方便说话,请教一下您是哪家公司……哦,‘燕都传媒’啊,真巧……不,没别的问题了,谢谢。”
费渡说完挂断,摸出自己的电话给苗助理发了语音信息:“苗苗,跟燕都传媒打声招呼,让他们别乱说话,我说的就是中学生被杀的那个事,尽快处理。”
骆闻舟:“……”
肖海洋:“……”
苗助理反应迅捷,立刻回复“收到”,费渡彬彬有礼地把肖海洋的手机还了回去:“刚收了一部分新媒体的股权,还没来得及改组,新兴产业,管理都比较混乱,见笑了。”
肖海洋一天到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平时和费渡并没有什么交流,只以为他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懵了好一会才回过味来,顿时对这个权钱交易的世界出离愤怒了,居然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骆闻舟:“你们掌握话语权,你们厉害,可以了吗?当年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只要有权力、有手腕,天大的冤案也能抹平,没有人可以议论是不是!”
一个刑侦队的同事正好不知有什么事跑上楼来,兜头听见这么一声吼,顿时不明所以地戳在原地,过来也不是,不过来也不是。
骆闻舟远远地冲他摆摆手,面沉似水地转向肖海洋:“换个地方说话,你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嚷嚷。”
肖海洋本以为自己会被带到审讯室,他方才打出那个电话,其实纯属一时冲动还是骆闻舟散会前提醒的那一句“管好自己的嘴”给了他灵感。
冯斌被杀事发的那天清晨,肖海洋突然在上班路上接到陶然电话,他无法描述自己听到分尸挖眼的尸体描述时的心情是那个人,他心心念念了十几年,销声匿迹了十几年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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