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漆黑,耳边却也静悄悄的,精神还保持着高度紧张,身体却已经开始疲倦僵硬了。
……哥哥什么时候才来?
虽然担心陶鹤会中他们的埋伏,但戚果对他的信赖却从未变过。无论发生了什么,陶鹤总会解决的。这种堪称有些盲目的信赖还多亏了陶鹤两辈子以来在他面前塑造出的可靠形象。
在他俩还小的时候——上辈子的时候,他偶尔还会拉着陶鹤在家中玩捉迷藏。戚家很大,除了两人住的别馆,还有另外两三座建筑,足够让两个小孩子玩得尽兴了。
戚果总喜欢当躲的那个,有时候剪刀石头布输了,还会撒娇耍赖,让陶鹤答应当找人的那个。向来惯着他的陶鹤又怎么可能不答应呢?当即二话不说,便转过身去开始倒数了。
然后他便迈开小小的步子,哒哒哒地冲向之前早已经想好的躲藏点。然而玩捉迷藏,陶鹤就从未输过。无论戚果躲在什么地方,无论他是躲在书房的柜子里,躲在院子的树上,还是躲在客厅的沙发下,陶鹤总能找到他。
简直就像是心灵感应似的。
因此玩多了,戚果也就腻了——总是被找到,哪有什么好玩的嘛。
长大之后再想起这段童年趣闻,戚果只觉得这件事十分好笑。他颇为好奇地转头去问陶鹤为什么总能找到自己,陶鹤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立即回答他,直到戚果又继续追问,他才慢吞吞地开口。
“怎么可能找不到呢?”戚果在哪里,他就在哪里,除了他的身边,他哪里也不愿意去。
戚果一听只觉得这答案敷衍至极,正想抗议,却看到陶鹤无比认真的神情,最后只轻哼了一声,算作是接受了。
是啊,陶鹤怎么可能找不到他呢?
不管是旧时的游戏也好,还是这辈子唯一的那次反抗也好,陶鹤总会找到他,带他回家的。
往事令人沉醉,再加上黑暗与身体的疲倦,让戚果不由得有些昏昏欲睡。也不知道时间究竟过了多久,他掐了自己一下,强行提起精神来。若是就这么放松了警惕那可不行,万一待会就有什么人冲进来了呢。
他这想法一出,仿佛就像是应和一般,门外忽然爆发出一声巨响,就像是宁静的夜空中忽然绽出的一朵烟花。毫无防备的戚果被那声音吓了一跳,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忽然而至,一直紧闭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了。
被蒙着眼睛的戚果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凭着听觉往发出声音的地方有些紧张地抬头。
这是发生了什么?
下一秒,他便陷入了熟悉而令人安心的怀抱之中。
“抱歉,哥哥来晚了。”陶鹤第一时间便将他眼睛上蒙着的眼罩轻柔地摘掉了。“不要着急睁开眼睛,光线会刺眼睛,慢慢适应。”他边说着,边解开戚果手上的绳结。
有他在,真令人安心。
眼睛暂时还未适应光线,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确认了在面前的是陶鹤无疑,这才终于是放下心来,干脆就闭着眼睛直接趴在陶鹤肩上。
“累了,哥哥背我。”
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想先撒个娇。
“好,先擦药。”
陶鹤将捆了他半天的麻绳丢开,从身上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伤药,小心地涂抹在他手腕肿起的地方,还轻轻吹了吹。“痛不痛?”
戚果摇了摇头。比起疼痛感,僵硬的手臂几乎已经没什么知觉了。毕竟被长时间地那样绑着,血液完全没办法流通,就连陶鹤抬起他的手腕他也感觉不到什么,几乎就像是别人的手。
擦好了药,陶鹤这才背起他,从那间窄小的房间里走了出去。一路上戚果完全没睁开眼,只懒洋洋地将头亲昵地靠在他脖颈上。他也不想去看那个关了自己许久的房间究竟长什么样子,只希望能赶紧回到家中好好休息一下。
“哥哥,现在多少点了?”
“凌晨两点。”
陶鹤将背上的人又提起来一点。
从他收到消息,再到查出线索,赶过来部署人手,一共花了将近八小时。相对比一般的绑架案来说,他找到人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但陶鹤此时仍自责于自己来得不够及时。这伙人十分狡猾,事前跟踪踩点与绑架的手法都相当熟练,行事风格不难看出有黑帮的痕迹。
而查探之后的事实也与他的猜测完全相符,正是与戚崇山有牵扯的九龙所为。九龙与烈帮做的是不同的买卖,原本并无生意上的纠葛,井水不犯河水。然而这一次他们却是抢货在前劫人再后,这个梁子是怎么都结下了。既然对方肆无忌惮地率先跨出那条界限,那自己这边也完全不需要手软了。
黑吃黑,比得就是一个狠字。陶鹤一方面继续派人查探,一方面带着人直接找上九龙去讨个说法。九龙也是本市的地头蛇,势力范围也更集中于市内,短短几天想必也不会在另一个市凑齐多大的人手。果然如他所想,对方的行动也是有漏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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