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梢眼沉默了会儿,突然站起来又拿过绳子又打算把方谦业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方谦业惊惧地问了一声,然后挣扎了起来,两人的动作有点大,不知是谁踩碎了地上的盛水的瓷碗,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你给我老实点!”
那人一巴掌狠狠地扇到方谦业的脸上,方谦业顿时被打得嘴角渗血。他见挣扎不过,便也不动了,任那人又捆了起来。
吊梢眼绑完后,朝地上啐了口,随即就走出去了。方谦业冷眼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下几多猜测,默默祈祷着,等会回来的时候,还是他一个人。
时间慢慢过去,仓库房内响起一阵轻微不易察的绳索割据声,方谦业拿着地上的碎瓷片艰难地尝试了好久,才找准一个方向有效地将麻绳割了大半。
他冷汗直冒,加快了速度,他知道如果这下没有逃出去他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但他不得不赌。
在麻绳断裂的那一瞬间,他听到了门外的脚步声,心肝俱麻,那种恐惧他此生难忘。
随即,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辨认出了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他迅速扒开身上的绳索,拿起地上成堆的废弃木棍,轻声走到了门边。
当他将木棍挥舞下去时,他自己都难以相信,在饿了两天后,他还能有如此大的力气。
血花迸溅了他一脸,他丢下棍子,踏过尸体,就慌不择路地冲了出去……
第六十一章 离开
这是一个郊外的小山包,山路不陡,一条修葺好的盘绕着的水泥路直通山脚,可方谦业却跑得磕磕绊绊,一路上也不知道摔了多少跤。
他穿着一件薄薄的睡衣,衣服已经凌乱不堪,领口被撕了一个大洞,上满沾满了血迹,如果有人路过看到他的样子,多半会被吓得不轻。
那上面的血迹大多不是他的,他正一边没命地跑着,害怕另一个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的人追了上来,也不断地反复意识到,他刚杀了一个人。
不过,那人该死!即使这世上有鬼魂,他也没有来向自己索命的道理。
已经饿了两天了,极度的紧张让他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和体能,但随着慢慢看到有车辆驶过的山脚公路,体力透支后的衰竭感便铺天盖地而来。
他倒在了马路旁,半晕了过去,微眯着的眼睛看到的是一线狭窄的蓝天,飘着白云,闪着刺目的阳光,耳边一阵又一阵的汽车引擎声呼啸而过。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感到有人轻拍着他的脸,昏沉中已经听不到那人的声音了,只知道他的身体被人艰难地抬了起来,挪到了车里。
然后,方谦业的意识便被一片黑色侵占,他只希望,救了他的是一个好心的路人。
……
单身公寓内有些狭窄,却并不凌乱,相反,还很整洁。方谦业从陌生的单人床上爬起来,扶着墙壁刚走到门框处时,客厅里正在看书的青年便抬起了头。
“是你啊,钱学长。”方谦业用嘶哑地声线轻声说了句,“谢谢。”
“嗯,你现在有哪里不舒服吗?”
钱牧站起身走了过来,想将方谦业扶过去,方谦业微微避开了身子,笑了笑道,“我没受伤,感觉很好,就是有点饿。”
“哦哦,我熬了小米粥,还在热着呢,你先去坐,我马上给你盛过来。”说完,他便快步走进了厨房。
方谦业按了按自己瘪瘪的肚子,走到沙发上坐下,眸中一片灰暗。他现在是安全了,但是以后,他又该何去何从呢?
粥很快便被端了过来,放在了茶几上,一声清脆的瓷响打断了他的思虑。
钱牧替方谦业舀好了一碗,放在了他面前,轻声唤道,“学弟,喝粥吧。”
“……哦。”
饿了许久之前还没有感觉,可随着温润的米粥入胃,方谦业慢慢感到饥饿,不知不觉间已变得有些狼吞虎咽,喝完一碗后,自己又盛了一碗,直到将面前的那盆粥喝了一半,才因饱腹感而放下了碗。
见方谦业面色稍稍红润了点,静静坐在一旁的钱牧才斟酌着问出了口,“你……碰到什么事了吗?怎么会浑身是血的晕在马路上的?我检查了,你身上没什么大的伤口,不然就把你直接送医院了。”
“……”
方谦业不知道怎么解释他身上的血是怎么来的,出于私心,他不愿说他杀了一个人,即使那是正当防卫,但他真的很累了,不想去被迫去走法律程序,只想忘掉这些事,逃得远远的。
“呃,不过,总归你没事就好。”钱牧半天没见方谦业回话,干笑了声,自己接道。
“嗯,真的很谢谢你。”方谦业岔开了话题,问道,“学长,你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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