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楚总脸绿了，小楚总脸红了，施今挑了下眉，蹲下身平视小孩儿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温和平静：“宝贝，‘shou’。”
楚白若有所思，回头去看了楚辞，确认一样地问：“禽shou？”
楚辞抹了把脸，尬笑道：“对……禽兽……”
施教授对老楚总说：有需要的话就送来翰林汇吧，我留了儿童房，教孩子点别的。
老楚总一口答应，小楚总脸色由红变黑，他确信自己是被鄙视了。从肉搏技巧到智商品性。
但是不要紧，他是亲爹，他尽可以在读书识字之外去讨好儿子，比如布置了两个不同风格的玩具屋，一个全是大大小小的乐高，一个是请了迪斯尼团队搞的声光电乐园。
结果施教授拜托国外的同学设计了更强调逻辑和延展性的定制玩具，至于声光电游戏屋，他禁止楚白进入。
但是楚辞是不会气馁的，后来他分别用全手工迷你版保时捷、纯种猫犬马、热气球旅行等各种花招来吸引儿子注意力。车还没等到楚白玩第一次，就被楚辞自己给试驾坏了。猫犬马被老楚总统统拒之门外，因为老爷子毛发过敏。热气球么，刚订了机票南美传出登革热流行的噩耗。
而且楚白在接受了施今一年多的调教以后，智商方面的强大遗传在三岁多时已经崭露头角。老楚总有点嫌弃儿子的瞎胡闹，跟他说：不要只懂得拿钱来玷污我的孙子。
楚辞只好很无奈地问儿子：爸爸要去澳洲潜水，你有空吗？
楚白点点头：“好呀，可以看到sea cucumber吗？”
楚辞心想就是月亮爸爸也能给你弄来，别说一个sea什么玩意儿，不就是海里的东西么。
结果出发时他在机场遇到了施今，当即一愣，心想楚白这臭小子到底算谁儿子，一刻也离不开这位了是怎么回事？
施今对他点了下头，把冲去抱大腿的楚白抱起来，这两人一口一个coral一个sea cucumber聊得很热闹，楚辞听懵了。后来才知道施今是受了大堡礁官方的邀请去考察水文。
妈的，公费出游也坐头等舱，腐败！
儿子交给随行的生活助理，楚辞眼罩一拉，用无边黑暗去抵制了身畔这男人几乎无处安放的大长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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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以后他们分道扬镳。楚辞还是头一次单独带儿子出门。楚白非常乖，知道把换下来的衣服放到脏衣篮里，吃完了东西会去刷牙。早起自己喝一盒牛奶，然后坐在窗台上借助电子词典读代数课本。楚辞在刺目阳光里醒过来时，一时恍惚，以为自己还是二十出头那岁数，心想：谁家的孩子？
楚白根本不需要他照顾，他就换了条满是Logo的骚包泳裤，脚蹼一套潜水去了。
阳光一道道从海面上打下来，五颜六色的海底生物从楚辞的面镜前悠然飘过。他玩的是浮潜，但技术很不错，只穿戴脚蹼面镜，憋上一口气能下去二十多米。水下越深处光线越是纤薄珍稀，无边无际的澄澈海水里他跟着一群优雅划水的蝠鲼转圈，身心舒畅。
楚辞展开双臂，脚蹼延伸了光裸的腿，修长的影子被穿透水面的日光打在细腻白沙之上，他在水底飞行。
忽然他的余光里晃过一个人影，他以为自己看错，因为这片深度水域极少有人来，但很快在珊瑚丛另一侧真的望见一个穿鲨鱼皮的健硕人体。对方包裹得严严实实，鲨鱼皮泳衣就是第二层皮肤，然而身材好得简直夸张，宽肩窄腰，而且——而且没有穿脚蹼。
楚辞在短暂吃惊之后浮起了强烈的争强好胜心，要知道当初他从巴黎翘课去希腊，不是白睡了一个职业潜水教练三个多月的。那个俊美如雕像的小子被干得气喘吁吁时夸他，说，楚，你是我见过最猛的亚洲人，水里和床上。
但是现在他好像遇到了一个对手。
楚辞眼睛一眯，摆腿灵活地迎了上去。他在与人交错之前脱了脚蹼，然后绕着那人转了两圈。不知为什么，虽然面镜遮没了彼此大半张脸，他却忽然觉得对方也在打量自己。
——想必是老子身材太好了吧。
楚辞下潜已经超过了五六分钟，他冲那人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你别走。随即双臂一展快速上浮，他经验丰富，虽然这样有点冒险，但作死星人行事就是这么酷炫。他出水匆匆换了口气又极快下潜，去抓刚才的那惊鸿一瞥。
那人竟然真的还在，楚辞简直要惊讶这人的肺活量到底有多大。乘着水下五光十色的光线，楚辞侵进了陌生人间的安全距离，他像条修长柔韧的人鱼一样从那人身前划过，赤脚很友好地在对方肌理发达的大腿上碰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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