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骑士凛然道:“原来就在今天!”他立刻起身熄灭了火堆,拿起长剑,大步流星朝通往上方的甬道走去。
“喂,别走,先把话说清楚,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卫霖急忙拖着还隐隐作痛的身体追上去,“等等我。”
白骑士边走边说:“不要掺和进来,你还受着伤。这是场战争,在活着的人与死去的人之间、在野心家与无辜者之间、在毁灭与希望之间,绵延了两百年,我会拿到我想要的东西,彻底平息这里的一切。至于你,找个地方躲好,等我回来再帮你解决那本书的问题。”
卫霖笑起来:“听说骑士们把‘守护’当癖好,果不其然。可惜我不是贵妇人,而是个战士。既然被牵涉进来,就没法置身事外,不说别的,我总得为自己而战——还有白源,我们搭档时从未分开过,所以我始终认为,他也在这修道院内。话又说回来,你真的不是白源吗?”
白骑士突然停住脚步,幽暗中看不清表情,但侧脸的肌肉紧绷,似乎涌出了一股怒意。
他压了压嘴角,像要将这股不明所以的情绪消抹掉。但它仿佛一点灵性,既然凭空而生,就没那么容易拔除。骑士深吸口气,用尽量平淡的声音回答:“我想之前我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我不是你的那个情人,或者床伴,你们之间的一切都与我无关,所以能不能别在我身上找安慰?”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你放心,如果我遇到那个人,一定会提及你对他有多么忠诚与念念不忘——这无论对骑士还是普通人而言,都是个美好的品质不是吗!”
卫霖怔了怔,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刘海:“我大概是有点心急了,以后不会再说这种话,抱歉。但我还是要插手这件事。”
白骑士抿紧嘴唇,不置可否地继续走。
卫霖不甘寂寞跟在他身后,继续旁敲侧击:“你看,既然我们临时结伴,目标又一致,不如把双方知道的信息互通一下有无。我都告诉你加摩尔的计划了,公平起见,好歹你也跟我说说——”
白骑士一把揪住他的斗篷,将他压在阴冷潮湿的墓穴石壁上,冷冷道:“你想知道?那些黑暗、血腥,残忍到令人绝望的事情,让你觉得新鲜和猎奇?”
卫霖叹口气,拍了拍衣襟上对方的手背:“别误会。我看起来有那么轻佻、不靠谱吗,或者是天真和需要保护?实际上,我凝视深渊的次数并不比你少,更不会被深渊轻易地拖进去,你放心。”
白骑士愣住了,片刻后,慢慢松开手。“抱歉,我先前的确轻视你,因为你看起来是那么……”他卡住了,旋即又低声说,“好吧,我告诉你,在这一片血色之地上曾经发生过的事。”
“两百多年前,这里是一片长满向日葵的荒野——有人说在更久远的诸国混战时代,这里是古战场之一,埋葬的尸体不计其数,因此土壤格外肥沃,但却没有人敢耕耘——当时的教会为了安抚民心,特地建造了一座修道院。但从落成的那天起,修道院就不断发生着意外事故,附近的镇民、路过的行人,甚至是宫廷派出前往调查的贵族,都离奇地死在里面。每天夜里,修道院内都传出隐隐约约的哭声。王室下决心彻查,派军队封锁这里,将修道院耙地三尺,翻出了一个恐怖的人骨祭坛。
“你能想象吗,足足一个广场大的地下深坑,不可计数的人骨被拆开摆放得整整齐齐,躯干的骨骼在外圈、臂骨和腿骨在下方,颅骨填满了圆形的中间部分,组成了一朵巨大的骸骨向日葵。修道院的院长对此的解释是,这些都是从土层里挖掘出的古战场的遗骸,为了使怨灵不再作祟,才将骨殖收殓在祭坑里,希望它们能得到神明的恩赐,重返天国。
“当时的国王出于诸多因素考虑,表面上接受了这个解释,但下令封闭修道院,不许人再靠近。那些苦修士们也受到了教会的惩罚,被驱逐出这个王国。十年前,有一伙黑袍术士带着教会的手令来到这座修道院,重新修葺、入驻。这些人行事低调、经常闭门不出,久而久之,本郡的领主蓟花子爵也默许了他们的存在。
“上个月,轮到我所隶属的光冕军精骑兵团担任这一带的卫戍任务。在一次行动中,我们偶然救下了一位年迈毁容的术士,他自称曾在修道院待过几年,后来叛逃而出,一直隐姓埋名,没想到还是躲不过昔日同伴的追杀。他向我们透露了一个的消息:十年前教宗易主、教廷动荡,术士导师加摩尔趁乱偷走了曾供奉在教廷的圣灵使徒的遗骨,躲藏在这座修道院里,企图利用古老的唤魂法阵,将圣灵的魂体从另一个位面强行拉到人间,让次神的神力供他驱使。为了寻找最合适的圣灵容器,加摩尔在这十年间捕捉了不少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可都失败了,连第一关的祭灵仪式都过不了。那些年轻人无不死得极为悲惨,他实在看不下去,只好逃离修道院。
52书库推荐浏览: 无射
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