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甜正悠哉悠哉地坐在用冷却的砖头堆起的砖垛上,手拿着纸笔,嘴里还吆喝着快点干活呀,超额了有肉包子吃。我听了走了过去,踢了甜甜一脚对他说:“你他妈的哪里给他们找肉包子吃?要不乾脆把你给剁了包成包子!”甜甜冲我嘻嘻笑。看着他那让我讨厌的笑脸,我突然想起了个好主意。
“把衣服脱光!”我对他说。
他有些莫明其妙。“快脱。”我对他说完冲着抗转的人群喊:“大家听着,多背出五架砖我让甜甜给你叼鸡巴,要不要?”
“要!要!”人们高呼着答应,竟有几个更疯的扑到甜甜身上有抓有捏,我不得不连踢带打地将他们赶走。
甜甜边骂骂咧咧边脱光了全部的衣服,他先是不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又换成了笑脸,大声对大家说:“要是多背出10架砖,本姑娘我献身,让他痛快地打一炮。”
人们更乐更疯了。那次出窑我们班组比其他班超额了近三分之一,很具讽刺意味地被评为“改过自新,从新做人”的典型。
晚上回到狱舍,不少人的背上已经被烫出了水泡,肖海的背上到处是被燎得发紫的血泡。我帮肖海上了药,问他明天要不要我帮请半天假,因为明天血泡被砖头一压再一烫,疼痛更难熬。小海说不用,别人可以捱的,他也能熬过去。然后他冷笑着说再怎么样也比被绑起来,当众让人家操,或者是被人用皮带猛抽容易忍受得多。面对他这样的回答,我唯一能做的是将药膏狠狠地往他身上的伤处一扔,听着他不由得一声破碎的呻吟,转身离开。
就寝后,我没有要求肖海和我做那事,但要他趴在我的床上,我半躺半坐在旁边,抚摸着他的短发,听着老三胡说八道,夸耀他搞过的女人奶子有多大,穴有多骚多紧。接着他又眩耀他进来前多有钱,自己有很多车,每种车不同的性能和驾驶感觉,说到高兴处,他忽然问:
“小海子,你说车开到120公里是不是有飞起来的感觉。”
“不知道,我没开过车。”肖海回答。
“你把人家屁股都撞成东西半球了,你还没开过车?”老三笑着说。
肖海没有回答。
老三又说:“你用什么车把人撞了?”
“……”肖海迟疑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吉普车,那种敞棚吉普。”
“你开的是不是特别快?怎么把人撞的?”老三还问。
“不记得了。”肖海回答。
以前我也问过肖海怎么撞的人,是不是他父母给他买的车,他都含糊不清地敷衍过去,好像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象甜甜说得那样,我是爱上了小海。进来以前,我有过好多好多的女人。我是5岁的时候跟着我妈改嫁到我继父家,我亲爸得暴病奇怪的死了,我看着我妈高兴得嫁给了李成翔,连我也被改了姓。一次我妈对还不太懂事的我说:“这才是男人,一个真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的女人好,应该干大事业。”
记得我刚满14岁那年,我跟着我继父进了一个歌厅,然后他为我选了一个坐台的女孩子,我就按以前录像上看的那样上了她。完事后,没什么特别好的感觉,只是很新鲜、很累,再有我觉得自己成年了,可以干女人了。
以后我如果有那个需要就找一,两个女孩子。有一阵子,我比较固定在玲玲和瑞芳那里,因为她们比其他人更漂亮和温顺,但最终我还是厌倦了她们。我后爹曾多次夸我是干大事的材料,胆子大,心又细,出手还狠,另外不贪女色,很难得。
我继父曾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一个男人一辈子就要两件东西,一是钱,有了它就可以得到世界上的任何东西,不过你会依然活的不踏实和空虚。二是一个好女人,你可以和很多女人上床,但那个好女人是真心牵挂你的,让你感觉活的踏实,你也真心牵挂她,不会感到空虚。我当时反驳我继父说我不会牵挂任何一个女人,他笑着回答因为我还没遇到。
如今二十五岁的我开始知道什么是牵挂,牵挂就是我总想着他,就是我的眼睛总离不开他,就是我总感觉得不到他而想侵犯他,但又总是压抑自己不忍伤害他。他是肖海,是个和我一样的男人。
然而我不知道怎么表达,从小到大没有人告诉过我如何向心爱的人表白,更何况还是一个被我无数次伤害,对我冷着脸的男人。
就在出窑的活快结束的时候,肖海出了点事。我们班最体弱的133在背砖的时候没站稳,眼见滑倒在燃烧着的砖堆上,恰好小海在他旁边,用手一扶他,才没倒下去,但他肩上的砖却不偏不移地砸到肖海身上,幸亏肖海灵活,躲得及时,只是右边整条胳膊几乎被烧熟了。我一见肖海跪坐在地上,左手拖着右胳膊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二话没说,背起小海就往医务所跑,看着管教很粗鲁地为肖海上药,看着肖海疼得身上发抖,眼睛都闭上了,拼命咬住嘴唇忍住不呻吟出声,我的心也跟着翻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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