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着他送死?”
甜甜不耐烦地冲我叫道:“他死不了,不过是多受点苦。”
晚上我去厕所时,在外面听到老三和皮桶子对话,一个说:“我就是搞一辈子男的也不可能喜欢男的,你说除了屁股和娘们儿有点象,没有个好看的地方,干那里又臭哄哄的,怎么也赶不上娘们的穴好。老大怎么就当真了呢?是不是真兔子呀?”
“如果不是真兔子,就是在大狱呆疯了,分不出男女了。”另一个说。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也许老大是讲义气,不一定是那事儿。”
“要我说小海子更义气,平常就够义气。你说他是不是真兔子呀?”
“谁知道了,他要真是,那就邪了,我还以为兔子都象甜甜,尼姑他们,都他妈逼的是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尼姑发誓赌咒地说他不是。”
“他不是?他妈的鸡巴都快缩没有了,他还不是?”两人又嘿嘿地淫笑。
我摇晃着进了厕所,弄得老三他们尴尬地忙着和我打招呼。我懒得理他们,扒下裤子只顾撒尿。他们又跟我说些什么,我不耐烦地打断他们,说:“别他妈在这胡说八道了,回去睡觉!”我完全没有心思听他们说什么,更不在乎他们说我是兔子,是屁精,是二杆子,我只关心我的小海能早些被放回来。
一花一世界 一叶一如来
引用删除25楼 ~善捕~
评论时间:2007年4月16日 17时40分
不知是因为监狱方面的施压,还是他们也怕闹出人命,熬审到第四天,他们终于放弃了小海,让他昏睡了三天三夜。因为专案组还没走,管教让我别太过份,所以当小海被拖回来的那天早晨,我依然必须跟着上工,到了10点,我心急火了地跑回牢房,查看小海的状况。一直留在狱舍里照顾他的甜甜正在将一条棉裤往炉桶上搭,见我进来说:“你赶紧想法子领一条新棉裤吧,这让尿泡的棉花都糟了,还有汗呀血呀的,脏死了。”我看着那条一定是沉甸甸的裤子,有些发呆。
我心痛地走到肖海床前,用手轻轻触摸他手腕,厚厚的绷带里依然渗出血迹,我明白那时手铐磨出来的,我想将衣服袖子往上撸,看看是否还有其他更严重的伤口。
“求你们,让我坐下,让我趴一会儿吧。”小海突然挣扎,并发出痛苦地哀求。
我失神地看着他,以为他醒了,但他有没睁开眼睛,很快地又安静下来。
我慌乱地抓住他的手,放到我的唇下,以阻止我嘴唇的微颤。
“我不睡了,我再也不睡了,饶了我吧……”小海挣脱开我的手,双腿乱蹬,近乎哭着叫嚷。
好像僵住的我被甜甜一把拽了起来,我木然地听他说:“你快不要碰他,有一点声音他都会这样,我都不明白他这是睡着还是醒着。”
我用一只手死命捏住自己的鼻孔,好像要将不能抑制的哽咽生生堵回体内,接着顺势在脸上使劲摸了一把,摸去不知是什么时候从眼睛里淌下的咸涩的液体。
从那时一直到第二天清晨,二班的囚室是个无声的世界,我要求所有的人喘气都必须尽量轻。后来小海终于睡安稳了,安稳地象个死人,任凭谁也叫不醒他。
肖海完全清醒的那天下午,他先是愣呆呆地看了我很久,我问他肚子饿不饿,问他想吃什么,问他哪里疼……无论我和他说什么他都没有反应。我扶他坐起来,他好像有些紧张,我看到他的双腿弯曲,紧紧蜷起来,双手握在一起瑟瑟发抖。他用恐惧地目光仰望着站立的我,象是在等待什么,又象在拼命的思索。我坐下来,双手捧起他的脸对他轻声说:“海,是我,你不认识我了?”
他好像有点缓过神,冲我微微点头。
“他们走了,案子结束了,那帮人走了……”
我看着小海渐渐发红的双眼湿润起来,接着泉涌一样的泪水顺着我的手滑落到胳膊上、床上。他突然将脸别开,好像用尽力气挣脱开我的双手,将头深深埋在自己的胳膊里。我象个傻子一样,束手无策地看着蜷缩着的肖海,过了很长的时间,不知道无声的他是依然在哭还是又昏昏睡去。我想哭,想大哭大叫,可干涩的眼睛里没有一滴泪水。
小海终于抬起头,虽然没有泪痕,但不正常的红润面颊说明曾经被泪水侵泡:“给我……烟。”他沙哑的嗓音好像连话都说不清。我为他点燃一支烟放到他嘴里,他用力地吸一口,然后颤抖的手指想去夹住烟卷,那烟不合作一般掉在了他的腿上,他连忙拾起来,拼命猛吸,好像要将烟吞到口中。最后小海直起身子往后倒去,咚地一声他的头撞到身后的墙上,他不禁皱了皱眉头。我从呆滞地状态里清醒过来,连忙靠墙坐到床上,让小海靠在我身上。他默默地抽完那根烟,身体渐渐下滑,最后变成枕着我的双腿,仰卧在我的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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