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耐药性,韩韶军每隔一段时间会换抗过敏药,基本都是丁穆炎负责。韩韶军拿了药仔仔细细地看,其实他根本看不懂,但有种怪异的偏执驱使着他,将说明书从头到尾读一遍。
姜辰也好奇地拿了一盒药,他很想取代丁穆炎干这份差事,奈何医学知识有限,只能在边上眼红。但他心里还是很不服气,鸡蛋里挑起了骨头:“这药好不好?要给我们韶军吃最好的药,你可别拿次品糊弄我们。”
权威受到了挑战,尤其是“我们韶军”四个字,让丁穆炎从眼镜后面翻了个白眼:“当一个人毫无根据地怀疑另外一个人的时候,通常不是坏,就是无知。姜先生是韶军的好朋友,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姜辰差点把药盒摔到丁穆炎脸上,阴沉着脸不说话。他看见韩韶军胳膊上还有些红痕,心疼地用拇指摩挲,韩韶军不耐烦地挣脱,指甲划过小臂,皮肤上留下一道划痕。
丁穆炎又幽幽地开口:“韶军的皮肤容易有划痕症,要尽量避免刺激,尤其是一个人的指甲不干净,最好不要碰他。”
姜辰下意识地低头看双手,虽然进屋没有洗过手,可还不至于称为脏。心里的怒火不断烧着,姜辰感觉自己是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但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必须克制再克制。
“还想喝茶吗?我再帮你倒一点。”姜辰见韩韶军的杯子空了,殷勤地表现,抢不了丁穆炎管药的活,抢他倒水的活总可以吧。
韩韶军读说明书读到了不明白的地方,向丁穆炎询问,身体微微向他倾斜,丁穆炎也偏过脑袋,两人凑在一块儿,近得好像下一秒就要亲上。
姜辰心里一着急,手一抖,壶嘴偏了偏,滚烫的热水倒在了自己的手上。
“哎哟!烫!”幸好水不多,姜辰呼呼吹着被烫红的手指,又是搓又是摸耳垂。
他小心翼翼地偷看韩韶军,生怕被他骂笨手笨脚,但后者似乎并没有在意,斜斜地靠在沙发上,精神不振的样子。
丁穆炎一声叹息,提起茶壶倒了杯水:“姜先生养尊处优的,不适合干这种粗活,还是我来吧。”
“丁穆炎你什么意思!”姜辰一拍桌子,终于忍不住了。
“没什么,已经有韶军这么个病人了,你要是伤着摔着了,不是给我添麻烦吗?”
萧进坐在一旁懒洋洋地笑,看丁穆炎一次次挑衅姜辰,姜辰一次次忍气吞声。他太清楚姜辰的脾气了,除了自己和韩韶军,姜辰从来不对任何人服气,就连父母都敢叫板,可这个人居然能把姜辰气得七窍生烟,还不敢发火。
他觉得好笑极了,姜辰就像一只气鼓鼓的气球,随时有爆炸的可能,但这个丁穆炎就是不给最后一下痛快。这个人精准地控制着姜辰的情绪,他很清楚姜辰的底线在哪里,什么话能把他气到吐血又不至于惹祸上身,也或许他根本就不怕惹祸上身,因为韩韶军就坐在身边。
人心是最变幻莫测的东西。萧进喜欢掌控人心,将一个人的喜怒哀乐憎恶捏在手心里,这会给他带来莫大的成就感。现在他发现了一个跟他有相同爱好的人。
姜辰最终还是雷声大雨点小地瞪着丁穆炎,没有暴走。
“韶军,你怎么了?”
萧进的话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注意,他们同时看向韩韶军,只见韩韶军昏昏欲睡,身体歪斜着头一顿一顿,手里的说明书早就滑落在地上。
姜辰连忙上前:“韶军,你现在别睡啊,我马上送你回家。”
丁穆炎一改平日说话时生冷的语气,用一种轻柔到近乎诱惑的语气道:“是不是累了?去我床上睡一会儿。”
韩韶军点了点头,嘟囔了一声,似乎是说好,然后头一仰,倒在了丁穆炎身上。
“睡你这儿?这怎么行!”姜辰强烈反对。
“他都快站不住了,你还不让他休息,还有没有人性?难怪韶军要跟你分手。”
丁穆炎的话就像一把把刀子,句句戳心,把姜辰的伤口捅得稀烂。
“我们没有分手!我们只是暂时有点矛盾!”姜辰用吼地说出这句话。
“那你就对韶军好点!让开,别挡道!”
姜辰看看韩韶军,再看看丁穆炎,话是没错,可总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丁穆炎扶起韩韶军往卧室里走,因为他几乎没了意识,身体像摊泥一样往下滑,丁穆炎一个人扶他有点困难。
“我来帮你。”萧进终于有了动作,将韩韶军的另一条胳膊架在脖子上,两人齐力将韩韶军弄进了卧室。
丁穆炎的卧室简洁到近乎乏味,没有多余的装饰,甚至台电视都没有,但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恐怕是作为医生的职业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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