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公安布置了封锁线,这群原本是参加新闻发布会的记者恐怕已经像丧尸一样恶狠狠地扑了过来。可是,就算他们没有越过封锁线,那为了头条和采访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也叫人不寒而栗。
一群能称为修士的人被吓得齐刷刷后退一步,仿佛双方力量掉转,他们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那个。
叫特别行动处行动组员以及几个道门前辈松了一口气的是,这群丧尸……不,这群记者的目标,百分之八十都不在他们身上。
应泊则遭遇了一波集火。
“这位先生!我们可不可以知道你的名字!”
“在刚才和恐怖分子的战斗中,您在前期和后期表现出了两种完全不同的姿态,请问这种姿态的改变也来自于国家已经承认的‘特殊能力’吗?”
“可不可以谈一谈您对恐怖分子的看法?您了解更多关于这伙新恐怖分子的资料吗?”
“是什么支撑你选择在一开始掩护我们,咳咳,掩护群众撤离?当时你觉得自己有可能会死吗?”
应泊面无表情,在这种非正式场合接受采访对于他的计划来说不是个好主意。一个特别办事处行动组组员得到他的眼神暗示,站出来道:“抱歉,这些问题以后再说,请让一让,我们这里有重伤员要送医院。”
话音落,被背在背上的阎喆也得到一波照相机集火。
行动组员那没什么力度的话怎么可能拦下记者们的发问,现在他们可是拼命想要从应泊口中得到一句回答,或者哪怕是一声冷哼,一张照片、一个听到某问题后表情产生变化的可能,都好,都可以。
于是他们上半身越过封锁线,摄像头也越伸越前,群情汹涌下,哪怕满头大汗的公安在一旁维护,那道封锁线,最后还是断了。
记者,不,是丧尸出笼。
应泊一伙人转身就跑。
可能是这段时间水逆,他们才跑出没多远,就听到一声刺人听神经的嘶啦声。
只见一辆面包车的车轮在水泥地上留下长长一道辙印,停在了他们逃跑的必经之路上,其硕大的车身,正好把这条最短道路拦了个严严实实。
应泊还没来得及骂人,就看到面包车的车门打开,应该和其他人一起撤离了的左手吹了声口哨,喊道:“上车!”
特别办事处行动组员们欢呼一声,先把重伤员和几个道门老前辈送上去,接着以叠罗汉的秘技把他们自己也塞了进去。
应泊最后一个上车,才踩上去,左手就已经踩下了离合器。
换挡踩油门一气呵成,车头掉转向着大门冲去,把自己挂在面包车外面的应泊才松了一口气,又听到一个记者用撕心裂肺地大吼朝他提问。
这个记者胸前没有挂牌,并非之前被邀请参加新闻发布会的大媒体记者,说不定来自什么三流八卦小报。
他的提问也颇具三流八卦小报的风味,乃是——
“先生!你男朋友如何看待你获得的特殊能力!”
应泊抓住车门框的手不由一松。
车正好在这个时候转过一道弯,要不是特别办事处行动组员帮忙,应泊差点被甩下车去。
好不容易坐稳,小报记者嘶吼的余音袅袅却依然回荡耳边,一脸懵逼的应泊茫然环顾,和车中众人面面相觑。
……什么男朋友?
不,等等,应该问,为什么区区一个小报记者……也知道他有“男朋友”了?!!
——
回到龙洲,应泊上网一查,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新闻发布厅都成废墟了,那个倒在地上的直播摄像头不可能还完好。但宣传部的人觉得假戏成真比原定的假戏更好,如果能将一切呈现在人民群众眼前,光靠真实这一点,舆论战里他们就站在了一个比其他人更高的高度。
于是,在原本的直播断开两三分钟后,数架无人机带着摄像头飞向政府大楼。
无人机只敢在外围转一转,拍摄到的画面也极不清晰,但应泊最后那番“英姿”还是被拍摄了下来,惹出一片叫好声。
他们更拍摄到了中间他和阎喆几次与死亡插肩而过。
那种马上就会死的真实感,说服了一些觉得是在做戏的人,以致询问特别办事处为什么会派遣行动组员潜入新闻发布厅的声音力度很小。
苍苍鸟和之后出现的苍苍子神魂倒是运气很好地没有被拍摄到。幸亏如此,不然那小报记者问应泊的恐怕就不是他“男朋友”对他特殊能力的意见,而是他对人鸟恋的感受。
和人鸟恋相比,出柜根本不算……
明明也是很大的事好不好?!
阎唧唧,你完蛋了。
应泊定下一系列收拾阎喆的计划,又看向躺在键盘边烟灰缸里的苍苍鸟。
苍苍鸟打着小呼噜,好梦正酣,根本不知道应泊正在考虑如何把他拔毛洗净放在火上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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