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立在江南兴风作浪,如果万鹏说的属实,蔡骏在京城为非作歹,这么一来,蔡国公府确实不干净,说不定里头的水还深得很。
“可有凭证?”萧居瑁总有种怪异之感,可又说不上来,似乎有一层纱隐藏了许多事情,能浮上来给他们看到的,不过是一种障眼法。
万府是这样,也许蔡国公府也是这样。
万鹏捏了捏拳头,道:“他身上有一个信物,一直随身带着,是一枚小印章,印章底部刻着垠草图案。”
萧居瑁闻言果断下令:“陈锋,你带着朕的口谕,立刻去抓捕蔡骏,带上乾坤殿。”
万鹏却摇了摇头,“昨夜风声走漏,他或许不会带在身上了。不过,他可能会藏在一个地方。”
“什么地方?”
万鹏张口道:“他书房桌案下有一处暗槽,就在那里面。”这还是他有一次去蔡府,无意间偷看到的。
萧居瑁颔首,“陈锋,你带两拨人,抓捕蔡骏的同时,去蔡国公府搜查。”
陈锋领命下去。
时间慢慢流逝,萧居瑁就坐在龙椅上等待,他没说退朝,大臣们也不敢走,只好两股战战,坚持站在殿上。
不多时,陈锋就回来了。
“回禀陛下,微臣确实在蔡骏书房搜到了一枚印章,只是,蔡骏就在我们去之前,死了。”
赵全从他手中接过印章,递到萧居瑁面前,萧居瑁看了看,与万鹏所说,别无二致。
“怎么死的?”
萧居瑁将印章放回赵全手里,心想,若蔡国公府当真是罪魁祸首,那他们也不至于将蔡骏杀了,虎毒还不食子呢,蔡骏的死更加证实了他的某种猜测。
“大理寺彻查此案。”
大理寺卿邵正荣出列领旨。
既然万鹏只知道蔡国公府,萧居瑁也没什么好问的了,直接退了朝,来到御书房,没忘记叫上镡时观与陈锋两人。
令赵全给两人赐座后,萧居瑁坐直了身体,先是问陈锋:“你今日去蔡国公府,可有什么发现?”
陈锋想了想,回道:“恕臣愚钝,没能发现异常。”
“那以你对蔡国公府的了解,他们有无这样的能力,豢养那些死士?培养死士并非短时间可以做到的,先帝在位时,蔡国公还为我萧国打了几场胜仗,分明是个忠君爱国之人,朕以为,他不大可能那时候就有谋逆之心吧?”
陈锋深以为然,“微臣虽与蔡国公并无多深交情,但一直以来都对他敬仰有加,微臣也不愿相信,蔡国公会是这样的人。”
萧居瑁闻言颔首,又看向镡时观,“定国公以为呢?”
“臣以为,蔡骏之死并非偶然,以蔡国公的性情又不至于杀了亲子,所以这背后一定有问题。”
萧居瑁低声一叹,“那么在京城,还有谁能够一手遮天?”
镡时观眉心微动,目光迎上萧居瑁,似有话说,但碍于陈锋在场,不太方便。
萧居瑁会意,看向陈锋,“威远侯,你先回去,朕与定国公还有事相商。”
陈锋行礼告退。
萧居瑁站起身来,在书案后缓缓走动,坐了太久,臀部都有些麻了。
“你方才想说什么?”
镡时观也起身,走近案前,低声问道:“陛下,你可知晓当年先帝是如何登上皇位的?”
萧居瑁点了点脑袋,“朕知道一些,当年皇位之争极为激烈,父皇是在已逝平王的支持下才登上了皇位。”
“可是先帝登基不过半载,平王便在府中暴毙,留下平王妃以及年仅四岁的平王世子,也就是如今的安王。”
萧居瑁眸中震惊一闪而逝,“你的意思是?”
“当年的平王能够辅佐先帝登上皇位,可见其能力,即便他身死,他所掌握的势力,先帝也不一定能够完全拔除。”镡时观顿了顿,继续道,“当年平王妃与平王伉俪情深,在京城传为佳话,若是平王死于非命,以平王妃的性情,势必无法容忍。”
萧居瑁疑惑,“既然平王势力这般庞大,又是皇祖父的亲子,为何他自己不做皇帝?”平王死的时候,萧居瑁还没出生,有些陈年旧事,知道得并不多。
“平王曾于年少时不慎从马背摔下来,经诊治痊愈后,左足落疾,便失去了皇位继承权。”
皇家纷争,总是这么残酷。
萧居瑁沉默良久,“如果说,平王就同你说的那样是死于非命,再说一句大不敬的话,是父皇所为,那么平王妃与安王势必会想要报仇,而报仇最终的目的,就是夺走那把龙椅,他们不想看到父皇的子嗣坐在龙椅上。”
镡时观只是静静看着他,并未回应。
萧居瑁闭目沉思良久,哑声道:“怪不得,怪不得当初皇兄他们一个个死的死伤的伤,本来他们关系其实不错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天就反目成仇了,到最后,只剩下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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