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镡爱卿可有过中意之人?”譬如说,林静姝之类的。
镡时观答道:“有。”
赵全:“……”怎么突然问起了定国公的私事?莫非要赐婚?定国公居然有喜欢的人?那为何至今不曾婚配?
萧居瑁心中一拎,笑了笑,“不知是哪家的千金?若真是一段良缘,朕倒是可以为你们赐婚。”
赐婚什么的,想都不要想!
镡时观垂目道:“微臣不过是肖想而已。”
萧居瑁不悦,“你如今可是定国公,哪里是肖想?朕亲封的定国公可不能这般妄自菲薄。”
镡时观唇角微弯,“微臣不能误了他。”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盛满了温柔,直望进了萧居瑁的心里,萧居瑁倏地撇过头去,心跳忽地有些不规律。
“若是求不得,那便不要喜欢了。”萧居瑁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原来至今未娶,是为了他口中的人么?可他变成元宝待在他身边将近一个月,并未发现他对哪家姑娘上心啊,唯一有接触的只有林静姝。
林静姝的身份,他怎么可能求不得?
等等,之前自己说要立林静姝为后,林静姝作为皇后的候选人,他说求不得也属正常。后来林家覆灭,林静姝作为罪臣之女,无法待在京城,从另一种层面上来说,是娶不得。
一切似乎都明朗了,可一切又似乎更加朦胧了。
“你若是真喜欢她,朕可以破例将之召回京城。”萧居瑁背手转身踏出凉亭。
镡时观:“……”说谁?
赵全:“……”定国公真是个情痴。
回到寺院之后,萧居瑁进了屋子,坐在床上生闷气,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只觉得莫名其妙极了。
镡时观依旧站在院子里看护,眉头处有些纠结。
赵全索性无事,就过来跟他唠嗑。
“定国公,陛下对您可谓是恩宠有加了,”他见镡时观点头,便继续道,“您若真看上哪位千金,不妨直接上门提亲,你不说,别人也不知道,对吧?”
上门提亲?镡时观心里哭笑不得,即便是把整座王府卖了换成聘礼也不够娶的吧?
“这人哪,不能什么事儿都闷在心里头,咱家就觉得,陛下这心里藏着事儿,要是憋坏了龙体可怎么办?”他瞅了一眼镡时观,“要不国公爷等会儿去开解开解?”
镡时观望着紧闭的屋门,想了想,道:“快到晚膳时间,赵总管去传膳吧,等会儿我端进去。”也不知在凉亭中陛下误会了什么,还是说清楚为好。
赵全顿时笑开了花,其实他看出来了,陛下待定国公是不一样的。
因为萧居瑁不想跟大臣一起吃,便吩咐下去晚膳自便,自己则歇在屋子里吃。
“陛下,斋饭送过来了。”赵全的声音穿过屋门,传了进来。
萧居瑁从床上直起身来,“进来吧。”
门从外头被人打开,一道身影逐渐靠近桌子,萧居瑁定睛看去,赵全怎么变成镡时观了?
“陛下请用膳。”镡时观将斋饭摆到桌子上。
萧居瑁起身行至桌边坐下,眼也没抬,“你也坐下一起吃。”说着吩咐赵全又取来一副碗筷。
萧居瑁正欲下筷,就被镡时观拦了,之前一直是赵全试菜,现在赵全不在,那只能镡时观来试。
“陛下稍候,请容微臣试试。”
萧居瑁放下筷子,看着他每一道都吃上一小口,表示无碍后,又亲自给萧居瑁布菜。
萧居瑁看着自己喜欢吃的都被他夹进了碗里,正襟危坐,肃着一张脸,“朕听闻,元宝素来都是你亲自喂食的。”
镡时观手上动作一顿,看着萧居瑁半晌,方拿起萧居瑁面前的碗,舀起一块豆腐,递至唇边。
萧居瑁张嘴吞下,长长的睫毛垂下,盖住了眼里的深思。
就这么喂了几口,萧居瑁忽然抬眸看向镡时观,一双眼睛清澈却又深沉,“镡时观,若朕要你一辈子待在朕身边,这般伺候朕,你可愿意?”
战场自有其他人去,你只要陪着朕,让朕不觉得孤寂便可。
镡时观维持着举勺的动作良久,方艰涩开口道:“陛下身边自有赵总管,日后也会有皇后妃子,何需微臣一介莽夫?”
萧居瑁袖中的手握得死紧,后无奈放开,撇过头去,淡道:“你若还是放不下她,朕就召她回京,赐你们完婚便是。你且出去吧。”
镡时观放下碗,目光落在萧居瑁紧抿的唇上,嗓音略微沙哑道:“微臣心中之人本就在京城,何须陛下召回?微臣此生,只要能为他守住江山,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那便足够了。”
萧居瑁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他艰难地扭过脑袋,撞进一双复杂难言的眸子,里面包含了太多他承受不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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