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过来时,顾秋棠已经在轿子里了,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他以脚踹了踹轿门,“碰”得一声。没了武功的顾秋棠只觉得脚痛,那门却是一点都没松动。
竟然……竟然如此卑鄙,在酒里下药!
他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他的!!咬牙切齿地在心中痛骂尹天城。
任何一个人在迷迷糊糊的时候忽然被涌入的侍从点穴、喂药,并扔给侍女梳洗换装——强行塞进花轿!心情都不会很好。
而且自己是被强抢了给人当新娘子的,顾秋棠的心情更加不美妙。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忽然变成这样了?
想到尹天城在对面楼台上对自己说的三个字,顾秋棠又气又恼,恨不得尹天城就在他面前和他好好打一架才好。
他前不久都还以为尹天城对他没什么想法呢,这才过了多久,竟然就原形毕露了。
他怎么能真的迫他成婚?竟然……竟然抢亲……
顾秋棠愤愤地又踹了一脚轿门。恨恨地在心中骂,衣冠禽兽,枉为君子!
天净城成亲的习俗和别的地方不同——顾秋棠觉得那一定是因为他们抢亲抢惯了,所以怕新娘子跑了的缘故。
城主的洞房没有设在他的卧房,而是设在城主府之后那伫立的七层宝塔上。尹天城身为城主当然要在喜宴露面,而他,只能在这宝塔上等待他回来……
没有楼梯的宝塔!
他没有武功,在那宝塔之上,又如何能够跑出去呢?
没有交拜天地,没有凤冠霞帔。
顾秋棠所穿的衣裳是大红的,内里锦缎,外罩红绸。被人押入这宝塔的高层,那人凌空而去,将他留在了这塔上。
七层高的宝塔!!
尹天城宴完宾客就要回来与他洞房花烛……
顾秋棠在塔的四处都走了一遍,只觉得自己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明明知道难有生机,却还是不放弃。
四处探看,不管怎么努力,也只看见东面有一处湖水。
此塔临湖而建,若他跳出去,跳到湖里,着实还有几分逃走的机会。只是直接从窗户上跳过去,是绝对不可能够到的。
也许可以借助什么东西出去。
顾秋棠试着撕扯了一会床铺上的被子,被子的用料太好,没了武功的他根本撕不开。
看了眼那床幔,顾秋棠又将床幔放在手中撕扯了一下。床幔看起来柔软,竟也不是轻易能撕开的。
咬咬牙,顾秋棠脱下衣裳,只留下里衣,撕扯着他在这新房里唯一能够撕开的、有用的衣服。
将衣裳撕成长长的条儿,再用麻花辫的手法将它缠起来。
顾秋棠的动作很慢,在他的心里他已慢得出了一头的汗。
婚姻大事并非儿戏,并且如果真的成功了,他以后哪还能轻易原谅尹天城?
咬咬牙,顾秋棠的手指翻飞,速度快得已超越他的极限……
月上柳梢头,云开雾散,夜凉如水。
人间的喜气,便好似连天也受到了感染,月朗星稀起来。
洞房之内愁云惨淡,喜宴之上,却是觥筹交错,声乐歌舞。
城主娶亲,宴请的人虽然多,但是能看见尹天城与尹天城对饮的,只有城主府里的人。
说来也怪,尹天城差人将顾秋棠送上塔后,他的神态就一直郁郁,让人看了不免好奇原因。
“城主,大喜的日子,你的样子好像不是特别开心啊。”二长老冲尹天城敬了敬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莫不是这么快,就想要回去陪心上人了?这么久没回来,一回来还放不下心思,惦记着夫人呢?”
尹天城捻着酒杯无奈地笑了笑,道:“我是有点担心,不过,我只是担心他一个人在那里,会想差了事情……”
忽然就被抢亲了,顾秋棠能冷静下来才怪。顾秋棠到底是萧允穆的徒弟,萧允穆为人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顾秋棠虽养不成他那样的性子,但也绝不会软弱可欺。
三长老是个女子,闻言嘿嘿一笑,道:“城主晚上努力一点,将他好好征服一番,他服了你,当然就愿意从你了……”
五长老咳嗽一声,道:“城主夫人从前是江湖中人,只怕不会轻易服人。”瞪了三长老一眼。
尹天城好不容易娶亲了,他与那人先前认识,这会抢了人家来成亲,当然该先好好解释一番了,虽然解释不一定能取得效果,但等没有效果之后再强迫征服一番,那样才合情合理。三长老这样教人,万一教坏了怎么办?
三长老不以为然,道:“从前也不是没有江湖中人入我天净城的,以城主之姿,难道还拿不住他?”
尹天城垂眼,低声道:“说不准当真拿不住。”
三长老一愣,暗道传言尹天城单恋那人不是虚言。只怕他爱那人,已爱得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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