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有点难以置信:“你真跟那个……那个李姐?”
“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样,我也是想了几天决定的,我再过一年就要大学毕业了,总不能老在这里gān,而且我看得出来,李姐对我挺上心的,出手也阔绰,她也答应了给我一份好的工作,我跟着她,比在这里有前途。”郭康说的理智而坦然:“我一直没跟你说,其实跟客人上chuáng这事我大二的时候就gān过了,那时候我家里有人生病急需一笔钱,我一咬牙就接了一个,就是李姐。”他笑了笑,有点忧伤:“说起来也是老顾客了。”
“可是李姐不是还是个有夫之妇么,你跟她能成么?”
郭康忽然笑了起来:“你还真以为我这一走就会跟着她一辈子啊,不过两三年也就散了,至于她老公,两个人不是早就跟离婚差不多了,各玩各的谁管谁啊。”
林琅在心里头一直是把郭康和他归类为一类人的,郭康这样,好像他以后也会这样一样,心里堵着一口气,难受得厉害。他抿了抿唇,问:“可是你想过没有,你这一跟着李姐走,以后就很难回头了。”
“人各有命,一步步走到现在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郭康提了提嘴角走过来,搭上林琅的肩膀:“你可别学我,好好守住底线。有些事打死也不要做,好好混,你学校好,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
林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郭康笑了笑:“以后有时间我去你们学校找你玩。”
林琅有些伤感,弯腰去帮郭康拎包。楼道里头忽然乱成一团,好像有很多人叫喊着往这边跑过来。他和郭康都吓了一跳,忽然听到有人在楼道口大喊:“郭康赶快跑!”
楼道里骂声冲天,郭康脸色大变,扭头就朝阳台跑过去。林琅慌忙去锁门,谁知门还没关上,就被人一脚给踹开了。林琅身子震到墙上,刚要起身就被眼前亮晃晃的刀子给吓傻眼了。来的人看见他直接就捅了过来,他大叫着躲过去,后面的陈经理慌忙叫道:“你们认错人了,他不是郭康!”
林琅惊魂未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房间里冲进来五六个男人,领头的那个胳膊上还有刺眼的刺青,骂骂咧咧地喊道:“他妈的小白脸跑哪去了?”
林琅慌忙摇头,那人的刀子就又指到了他的脖子上,陈经理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林琅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后面却有人发现了阳台上的动静,立刻叫着跑了过去:“那小子在阳台上躲着呢!”
林琅心里一惊,接着就听到楼外头有人惨叫了一声,他慌忙跑了过去,可是阳台上已经空空dàngdàng的,他冲到阳台上往下看去,只见郭康拱动着躺在地上,三层高的楼,下头却是石灰地,早已经摔断了他的腿。
那群人却还不肯罢休,晃着刀子就冲出去了,林琅抓住陈经理的衣襟说:“经理,你快想办法救救他!”
陈经理打着电话往外冲,边跑边说:“你别担心,保安已经过来了,没人敢在丽都这儿胡闹。”
林琅听了浑身一松,整个人仿佛突然没有了力气。他停下脚步靠到墙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脑子里一片空白。外头的喧闹声引来了孟平他们,他躲到宿舍里头,听见郭康有些痛苦的呻吟,有片刻的眩晕。
那些人的来路很快就搞清楚了,原来是李姐的丈夫花钱雇来的。本来夫妻两个各玩各的,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李姐这回铁了心要跟她丈夫离婚,还嚷着要分家产,她丈夫调查到郭康的事,一时恼羞成怒就找了几个打手过来。陈经理说,幸亏郭康胆子大从三楼上跳下来了,来的人都是F城出了名的恶棍,要是当场逮住他真可能当场就捅他一刀子。
郭康伤的不轻,脚踝粉碎性骨折,陈经理从医院里头回来说:“郭康这小子可惜了,以后走路都受影响。”
林琅呆呆的,难受得厉害。陈经理见他伤心,安慰说:“不过那李姐待他不错,一直在医院照顾着呢,说是郭康以后由她管,也算有情有义。”
人都废了,李姐对他好又怎么样,他又不是真心喜欢李姐,林琅想到郭康走路一瘸一拐的画面,心里头闷得厉害,说不出是难过多一些,还是悲哀更多一些。陈经理见他心不在焉的,就说:“你今天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可别这样了。”
林琅从丽都出来,外头风很大,他没戴围巾,冷风一直往他脖子里头钻。他捂着耳朵,忽然觉得F城的繁华并不属于他,并不属于他们这种人。这儿的灯再璀璨,也不是为他亮的,它们浓妆艳抹,是为了迎接能给它们带来利益的客人。他从街上走过,身上有它们的光彩,只是沾了别人的光,它们是不得已,才照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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