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沐川当场发飙,“我怎么不知道!”
田乐愣住了,说:“呃,昨天通知已经发到您邮箱了啊。”
沐川一拍脑袋,“我都忙忘了。”他咣咣咣气势汹汹地又走了。
田乐的通讯器嘀嘀作响,他低头一看,是范阳洲发来的信息。“我到B市了,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
他回复:“明白。”
范阳洲下了飞机,打车到了B市的向导医院。这种针对向导或哨兵开放的医院不算少数,平时也接受普通的病患,只是在危急时刻它们能给哨兵向导更好更专业的针对性治疗。
他下车在医院门口的花店里买了一束向日葵,还是个清早,花店铺出来的一束束鲜花都挂着露水。卖花的是个小姑娘,用包装纸帮他把向日葵裹好,笑道:“您看望病人来得可真早。”
范阳洲笑笑,“我刚下飞机就过来了。”
今天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幼儿园体检的日子,一楼大厅挤满了排成长队带着小黄帽的小朋友,在他腿边绕来绕去,时不时有幼儿园的老师过来大声维持秩序。他抱着花,一路被无数双大眼睛滴溜溜地盯着看。
范阳洲笑笑,轻轻分开这一片红海,进了电梯摁按钮直升住院部。
叶矜离开塔已经有三年多,莫夫人的身体从三年前就开始不好了。刚开始还只是偶尔有个头疼脑热的,后来卧床的时间变多,对面小花园里渐渐也没了辣椒和小番茄结出来,杂草长了一丛又一丛。最后竟然有一天晕倒了,莫先生半夜来敲范阳洲的门,请他帮忙去叫救护车。
诊断下来,是年轻时候精神触手使用过度,亏了底子年纪大了难以维持。莫夫人说她自己也有这个心理准备的,他们这些艰苦岁月过来的人,经历过的战斗的极限是现在年轻人不能想象的。能子孙满堂阖家团圆已经是万幸了。
莫夫人的儿子在B市就职,听到了消息立刻赶了回去,二话不说给莫夫人在B市的向导医院定了一个疗养房间,让老两口搬到B市好好颐养天年。
莫先生虽担心老伴儿,可倔脾气发上来了,说自己本职工作没完成,不肯提前退休,谁劝都不好使,莫夫人也说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让儿子别瞎操心。
可范阳洲知道,老头儿遛弯的时候止不住地叹气。
他攒了个休假,特意飞往B市看望疗养中的莫夫人。
莫夫人比以前头发花白了许多,然后精神头还是很好,见他来了,止不住地高兴:“你好好的假期不去放松一下,反而来看我这个糟老婆子。”说是这样说,可是莫夫人眼睛都笑成一条缝。
小明现了形,游到莫夫人的床头,蹭了蹭她的胳膊。
范阳洲笑道:“也很久没来看您了。”
莫夫人问:“老头身体还好吧?”
范阳洲点点头,道:“您放心。”
莫夫人叹了一口气,按了按范阳洲的手,道:“全靠你了啊,阳洲。”
范阳洲笑道:“我父母在国外,照顾你们就跟自己的父母一样,吴主任也帮了我许多。”
莫夫人问:“小卫怎么样了,我也很久没见着他了。”
范阳洲顿了顿,说:“他退役之后就搬家了,我们也不是很联系得上,您放心,高朗做事有分寸的,指不定是在哪个山旮旯当志愿者呢,他退役之前就老说要去当志愿者什么的。”
莫夫人叹气,“这些哨兵,一个二个都是任性妄为的主儿,从来不考虑别人为他们操多少心。”
范阳洲笑道:“我前几个月和他通话过,要不我请他来看看您?”
莫夫人也算是看着他们这一期的哨兵向导长大的,说是亦师亦友也不为过。
莫夫人道:“算了算了,知道他好好过日子我就放心了,别折腾了。”
可能是看不过去气氛突然沉重,莫夫人笑眯眯地坐直了,问:“这么久没见你,我都忘了问问你了,有没有可心的对象?”
范阳洲苦笑,道:“我没打算再婚。”
范阳洲这个人,是对感情方面的事情,似乎都不怎么上心,不知说他风轻云淡好,还是太过于慎重,莫夫人摇摇头,也不再提了。
两人正说着话,病房突然被敲开了。这一层是向导疗养区,与其说是病房,不如说是疗养房,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医护人员是不会来敲门的。
范阳洲和莫夫人两人面面相觑了片刻,范阳洲起身去开门。
敲门的是一个小护士,气喘吁吁的,脸涨得通红,好像是跑过来的。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问:“请问,这里有没有S级或者S级以上的向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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