戟国这些日子都在部署新的战略,李變天的情绪又格外起伏不定,根本没闲工夫再管这个害自己得了阿芙蓉上瘾的哥哥,这才到了一个月后,在自己离开前准备带李烨祖出来的时候,发现不对劲。
“那女人呢!?”
“全城都没有搜道。”
自然,她是逃了,都过去一个月了,恐怕这女人早就找到地方躲起来了吧,再找也是大海捞针。
李變天一拳打中天牢的铁栏,将那栏杆直接打歪了去,却丝毫没有降低他的怒意,“李遇,很好,你简直算无遗漏!就是死前,都要摆我一道!”
这样的连环计,只有可能是李遇做出来的,几年前就埋下祸根,到了五年后的现在才发芽。
他身边最重要的人一个个死亡,全是拜李遇所赐,若说李變天有谁欲先处置的,唯有这李遇了!
只可惜,此人已死,他连找罪魁泄愤都不行。
好似一拳头打到棉花上,格外憋屈。
晋国,养心殿。
晋成帝慢慢有了意识,他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每次稍有意识的时候,还来不及说什么,就闻到古怪的香味,就再一次沉睡过去。
如果还是年轻时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是一定能发觉事情古怪的,但现在早已是拖着残躯苟延残喘的他根本意识不到这种细节,他与普通百姓没有任何区别,一样会生老病死,一样在自己弥留之际不舍得性命的流逝。
他感到一袭衣袖轻轻拂过自己的脸颊,淡淡的香味萦绕鼻尖,就好像仕女将满园的春色点亮。
好像所有力气又回到了身上,他睁眼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容颜,这个倾注了他后半生所有爱恋的女子,梅珏。
她正小心地给他的额头和脸上拭汗,看到晋成帝睁眼了,喜极而涕,“陛下,您醒了!”
“朕……睡了多久?”
“离上一次,已经足足有五日了。”
拉着梅珏的手,想到两人从相识相知到现在的相守,在他重病期间都是这个女人服侍左右,他又如何不感慨良多和感激万分,他期待许久的至情至性之人,一个老七已经让他足够失望,幸而还有个梅珏,叹了一声,“此生有你……朕足矣,唔!”
还没说完,晋成帝猛地朝着床边吐出了鲜血,梅珏大惊失色地用巾帛接住,惊喊道:“陛下!”
随着梅珏这凄厉的喊声,似乎预示了什么。
各个机要处的大臣连夜赶往皇宫,经历了几日前的皇城内外的攻守战,京城也是人心惶惶,但是如今皇帝身体有恙,无人把这个内忧外患的消息再提出来。
邵华池自然也接到了这个消息,甚至比其他势力都快。
但他并没有任何波动,甚至连一丝难过都没有。
皇帝一次次把他打落谷底,已经让他连最后一丝的父子亲情都被活活剥离了,他没有时间思考父皇的死期,他现在最大的困扰是,父皇一死,那些城外的士兵将一举突破城门,到时候又何止生灵涂炭。
现在正在为最后的守城做准备,与会人员包括徐清、郭永旭、冯蔺等,他们自然要立刻动身赶往皇宫,当看到邵华池凝然不动的脸色,“殿下,您不去吗?”
虽然他们能够理解邵华池的心情,皇上在众多皇子中立了他这么个靶子,为九子和三子挡了多少明枪暗箭,又被任意摆布多年,现在终于用完了这个皇子,皇上想要撤他就撤他,邵华池就是颗被丢弃的棋子,不听话的棋子当然会被收回所有权利。
瑞王到现在还能始终为京城中的百姓考虑,为城中局势考虑已是难能可贵。
邵华池冷笑,“父皇可不会希望我出现。”
却没想到一个安忠海手下的小太监急报,说是皇上想要见他。
“殿下,这次……”徐清还打算劝邵华池不要意气用事,免得让其他势力在这个时候钻了空子。
还没等劝什么,却不料他淡淡地笑了起来,“去,为何不去?”
既然到这个时候,他很想知道自己这位好父皇还有什么对他说的,也算他尽儿子最后的孝道了。
来到皇宫的时候,皇帝似乎也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宣了所有大臣觐见,正式将皇位传给三子安王邵安麟,并废除皇后之位,令梅妃为四妃之一的贤妃。对大臣来说除了那些想博取功绩和史名的史官外,没必要在皇帝将死的时候还去和一个妃子的升迁较真,梅妃要升迁便升迁了吧。
但皇后乃一国之母,是国之根本,如何能撤。
几位大臣劝阻,皇帝似乎回光返照了一样,精神头也没先前那么萎靡,“你们真以为朕老糊涂了?现在蠢蠢欲动的反贼还在京城外头等着呢!”
而这反贼的头头,传说就是邵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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