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俊下一句“和我小时候弹坑玩的珠子一模一样”便说不出来,只得双手接了,忙道:“谢谢。”
皇子们互相寒暄数句,各有各的风度,听其话中之意,也是许久未见了,却都以李亨为首,李亨一开口,众人便安静不言。鸿俊见状不禁想起了虢国夫人临死前所言,若杨玉环也生了孩子,说不定比他们小些,现在也会坐在这儿吧?
打败狐妖后,裘永思也分析过,虽不知狐妖用了什么法术,但想必是极其歹毒的邪术,让杨玉环三次怀上李隆基的孩儿,却都无法顺利生产。对此,李景珑的揣测则是:虢国夫人不愿杨玉环为李隆基诞下皇子,恐怕将有变数。
只是这一切都随着狐妖之死,而成了永远的秘密,却也正因如此,李亨的太子之位方不再受到任何威胁。
“父皇还在议事。”李亨笑道,“景珑来说说罢,究竟过程发生了什么?”
李景珑便从头开始细说,包括众皇子尚未得知的科举案在内,详细叙述了整件事的经过,正说到一半时,李隆基来了,却示意众人不必多礼,就座听李景珑复述完后,皇子们方一脸震惊。
“这……”李亨朝李隆基唏嘘道,“不知竟如此凶险!”
裘永思道:“虽说妖邪横行作乱,却终究天佑我大唐,最后一刻,天降金翅大鹏鸟,正是祥瑞再临之兆。”
“是呐。”李隆基长声叹道,“大鹏鸟是朕亲眼所见。”
鸿俊心道还好当时来的不是重明,否则光是救火就得忙个三天三夜。
李亨等人频频点头,目中却终究现出迷茫,明显不大相信,一副“这是什么鬼”的表情,奈何李隆基信了这故事,也只好随他去了。
李隆基经这次之后,神情仿佛更委顿了些,听完后勉强精神一振,又说:“最后是一条鲤鱼,救了你们母妃。”
“鲤鱼。”李琰与李瑁还没从“你哄我玩呢”的想法中回复过来,便下意识点头,李瑁说:“鲤鱼是不错的。”
“是条好鱼。”李亨听完前面那一大串,既是狐妖又是鳌鱼,一大堆怪物,现在已不知如何置评,只得点头附和道。
李隆基又问:“鱼呢?”
“赵子龙。”鸿俊侧头道,“叫你呢。”
鲤鱼妖便从案后冒出头来,嘴巴动了动,看了眼鸿俊摆在案上的和田玉珠,再看皇子们,刹那金花落内一片肃静。
鲤鱼妖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要客气。”
“哇啊——”
三名皇子顿时骇得够呛,碰得茶碗翻侧,险些召来侍卫,李隆基却哈哈大笑起来,说:“所以,现在你们信了?”
李亨心有余悸,低头看鲤鱼,却极快地恢复了镇定,点头道:“这下是信了。”
“朕在宣德门前许过,谁救了贵妃,便有封赏。”李隆基问,“你想要什么?说罢。”
鲤鱼妖突然想到一事,说:“封官倒是不必,鲤鱼当官儿是挺奇怪的。只是有一事相求,陛下,我曾有一位恩人,现下死了,听说在兴教寺留下了不少舍利,能给我一枚,留个纪念吗?”
“那是自然。”李隆基朝李亨说,“过几日,你便替它办去。”
“是是。”李亨以袖子擦了把汗,忙自点头。李琰与李瑁仍充满惊惧地不住打量鲤鱼妖。鲤鱼妖把脑袋探进鸿俊的茶碗中,喝了几口茶,见惯了人类这眼神,便依旧缩回案下去,在鸿俊脚边横躺着。
李隆基又道:“自然,景珑除妖功不可没,明日起,驱魔司各有封赏。再封你一块地,届时你自己选去。”
李景珑忙又躬身谢恩,李隆基朝李亨说:“原本驱魔司在国忠手下,今夜起,便归你统领了。”
众人都知道李隆基见了驱魔司通天本领,放在外人手中终究不放心,依旧得抓在李氏一族中,为帝王家效命才是。现下直接拨给太子,凡事都听太子吩咐,皇帝夜里才睡得踏实。
“倒是有一事相询。”李亨又问,“景珑,如今长安,不知还有没有妖,有多少妖?”
李景珑沉吟后答道:“几乎没有了,但是否一个不剩,说不准。”
众人互相看看,事实上昨日驱魔司各人已分头出发,到城中各个地点观察过。昨夜更是在观星台上反复讨论,长安城不再像从前一般,有一股笼罩在城上的云霾,料想妖王一死,大小妖怪已树倒猢狲散,撤了个干净。
莫日根说:“金翅大鹏鸟归来,就是最有力的佐证,虽不知它如今藏身何处,但想必短期内不会再有任何异常。”
“唔……”李隆基点头道,“大慈恩寺内绘有迦楼罗,乃是镇妖辟邪的护国神鸟,既已回归,确实不必再担忧了,好,就是这么着。”
李隆基今天明显无心多留,得回去看杨玉环,众人便起身相送。皇帝走后,李景珑又谈天说地地与皇子们聊了几句,见众人都有些心不在焉,李亨率先提早散了,离开金花落,亲自将李景珑一行人送到兴庆宫正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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