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那青年就像是生怕桓承之不信一般,纵身一跃直接从战场中撤离了出去。
这边儿赵烽见状直接是气的破口大骂了起来,天知道这个谢荣虽说不是他家签了卖身契的死侍,但终归也是跟了他几百年的最强护卫。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居然因为一个废物倒戈,这简直是对赵烽最大的侮辱了。
这样想着,赵烽口中斥责的声音也越发难听了起来。
然而那边儿抱着赵缨的青年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就那么安安稳稳的坐在围墙上边儿,目光平静的看着一旁似乎突然失了力气,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就被桓承之收拾差不多的死侍。
片刻,他开口叹道:“赵先生临了这嘴上还是积点德吧,我谢荣跟你百年不是不念旧情,但是我以为你明白,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如何,你当是清楚才对。”
“我清楚?我当然清楚!”赵烽冷笑一声道:“我是这个家的家主,你吃我的喝我的拿我的用我的,你就是我的一条走狗,现在反咬了主人一口还是你有理了?”
“赵先生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谢荣看他一眼,脸上的表情也越发淡定了起来。他说:“俸禄是我护卫你家,帮你做事儿应得的报酬。但对我有知遇之恩的是前夫人,而不是你。如果不是因为小姐,百年前我就会离开赵家了。现在你舍了小姐,那在下自然也没有继续的理由了。”
说着,他低头看了看怀中面色苍白的少女。指尖在她面颊轻轻抚摸了两下,口中继续道:“我看在你是她爹的份上不做什么,但你若再说一句,也休怪我不念旧情。”
这话说到最后,基本也就只剩下了一股子明晃晃的威胁。
赵烽听着无比刺耳,可抬头看向那群和桓承之战斗的死侍时,却无比惊恐的发现,就在他和谢荣对话的时间里,那还在战斗的黑衣人已经从一群,变成了孤零零的三个。
耳畔回荡的笛声还在继续,而且比起刚刚那种舒缓悠扬的调调儿,此时就像是换了一首曲子似得,那风格一转,变得急促又张扬了起来。
赵烽还没意识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见那三个剩下的死侍中修为相对最低的那个,明明已经提刀冲到了桓承之身后,眼看就能在人身上留下个伤痕了,却突然手腕儿一转,胳膊一抡,直接将另一边儿攻击桓承之斜侧的死侍一刀劈成了两半。
然后他就像是没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一般,赤红着眼睛,没有一丝停顿的上前一步,代替了桓承之的位置,又跟另一个同伴战在了一起。
此时笛声再次变换,节奏自刚刚的那种急促中又重新舒缓了下来。
然而这种所谓的舒缓,却像是专门在吹给那最后一个还没疯狂的死侍一般,只见他动作越来越迟越来越缓,就像是在跟那节奏一般,甚至连挥剑的动作都变得软棉缓慢,找不到一丝力道。
因而和预料中的一般,没出几式,就被那疯子同伴直接放倒在了地上。
此时,整个院中除谢荣之外,也就只剩下了这最后的一个死侍。
然而那催命般的笛声又再度响起,还不等赵烽说些什么,那黑衣人便抬了胳膊,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接抹断的自己的脖子。
笛声到此,也终于停了下来。
寂静在空气中蔓延开来,带着种名为“死亡”的味道,让赵烽在愤怒的同时,身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身子向后退了几步,他重新回到屋中,一边瞪大了眼睛,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盯着几人,一边摇头不停自我催眠似得念道:“不、不可能的,他们可都是精英,你怎么,你,这绝对不可能的!”
说到最后,他似乎是为了逼迫着自己去相信一般,在音量提高的同时,声音也变得刺耳了起来。
桓承之却像是没有感受到他的恐惧一般,只抬头看了眼院墙上边儿的某处,一边挥了挥手开口笑道:“谢了啊,这笛子还真厉害。”
“客气。”楚岳的声音自那边儿传来,紧接着一道白影闪过,人已站到了桓承之的身侧。他勾了勾嘴角,又伸了个懒腰道:“上次不是给贺兄也给了一个?你们没试试效果?”
桓承之闻言一愣,随即也想起了他们在长月门上玩儿这笛子的尴尬。
正欲说点儿什么岔开这话题,却不想那边儿已经将冲回房间的赵烽脚步一顿,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般,略带紧张的抖了身子,口中叫道:“夫人,你怎么出来了?”
“我现在不出来,还等着给你收尸吗?”一个听着有些尖利的女声响起。下一刻,桓承之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传上脑门儿,就听那女子继续笑道:“不过我出来了,该死的就是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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