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内敛的聂长生又不知该怎样向庄凌霄传达本意,或许犹豫了许久,才最终把纸条丢在纸篓里,什么都不留。
庄凌霄的嘴边勾起一丝冷笑,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将纸条丢在餐桌之上。
吃饱喝足之后,庄凌霄并不急于上班,而是折返到聂长生的卧室里,继续完成昨天未完成之任务。
昨天,庄凌霄几乎把整个卧室翻了个底朝天了,户口本、护照、银行卡等等各类重要的证件很快就翻找了出来,偏偏那张曾经出现在机场监控室大屏幕上那张字迹模糊的纸张却像凭空消失了似的,怎么也找不到。
昨晚乘着聂长生在厨房做饭的空隙,庄凌霄还把他从医院带回家的公文包从里到外细细搜寻了一遍,可惜还是一无所获……
会被放在哪里呢?
蓦地,一幕被尘封已久的往事掠过了脑海,庄凌霄犹豫了片刻,目光缓缓地移向了桌子上摆放着的相框。
卧室的床柜前摆着一个七寸见方的相框,里面夹着的是几年前聂长生与荆贺鸿梧的合照,相片中聂长生半蹲着,只有七八岁的小屁孩稚气未脱,别别扭扭地坐靠在聂长生的膝前,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
然而五年前,聂长生摆着宿舍寝室床前的相框里的照片,却是他们篮球队赢得了大学男子篮球赛冠军的合照,合照里,他与聂长生肩搭着肩蹲在镜头的最前面,后面几个甲乙丙丁的队友双手撑在膝盖上半弯着腰,一伙人不忘捏着挂在脖子上的金牌,个个笑得意气风发。
因为篮球赛是全国性的,所以每个人又会发一张盖印的奖状,聂长生的奖状就是夹在相框后的夹层里,消逝的时光过去那么久了,庄凌霄至今还记得聂长生说的那样的话:“这么重要的物件,当然要放在看得到的地方才安心啊……”
当时的庄凌霄不以为意,直至那件事发生之后,他才知道明白所谓的“重要的物件”,竟是如此之重!
庄凌霄迅速掀开了框架,抽出夹板,一张布满皱褶的纸张霍然滑下,跌落在他的脚跟前。
果然放在这里!庄凌霄的瞳眸闪过复杂的神色,那件事聂长生不仅没有忘记,反而当成承诺一般坚守着,这固然让庄凌霄又惊又喜,至于纸张的内容——握在手心里犹似百万斤重!毫无疑问,这团字迹模糊的纸张能让聂长生视为珍宝,它肯定承载着某种特殊的使命。
虽然字迹无法辨认,可庄凌霄还是很快猜到了它的用途。
性命攸关之际,这张被雨水浸湿了的纸张除了担负遗言的使命之外,还能是什么?
正装换毕,开门外出的庄凌霄顿了顿脚步,回头横了一眼那张从纸篓里捡起的纸张正无辜地躺在餐桌上,虽然是废纸,可毕竟是聂长生留给他的……
抿了抿唇,庄凌霄慢慢地折回,小心翼翼地将它塞在烟盒里,似乎担心它禁不住折叠似的,只是愠怒中的男人并没察觉罢了。
第10章
庄凌霄大步跨入自家公司大厦的电梯时,碰巧从电梯里走出两个正闲聊的年轻女职员,这两位年轻的女职员显然没有料到会在这个时间段遇到公司的老大,双双花容失色,战战兢兢的齐声向他打招呼,庄凌霄朝她们淡淡地点着头,步入电梯中。
电梯门一阖上,两位出身的女职员才晃过神,双双扶持着低声呼叫起来。
“我的妆怎么样?天呐!他看了我一眼了啊,看了我一眼!”其中一个女子兴奋得双颊红得像三月盛开的桃花。
“不,不……他跟我笑了一下,怎么办,我的心好像要跳出来了……”另外一个女子双手掩脸,白皙纤细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我说你们两个别自作多情了,”一个壮实的保安显然与她们很相熟,指着墙壁上挂着的硕大时钟笑道,“总裁这几天都是十点多才上班,他不是公认的工作狂吗,你们倒是说说能绊住他那么晚才来上班的会是谁啊?”
两位女职员张大了朱红小嘴,心底做着灰姑娘梦境的泡沫幻象纷纷破碎,精致的脸上尽是黯然神伤。像庄凌霄这么出色的男人,就算不是凌生集团的女职员,但凡是未婚的、懂得做梦的女子,哪个不是把目光投注在他的身上?何况是近在咫尺的她们呢?工作之余,她们津津乐道庄凌霄的去向、爱好、衣食、言行,纵然男人花名在外,但只要他一日未婚,参与编织绮梦的她们就没有一天停止过期盼幸运女神的降临。
当然,庄凌霄是不屑知道这些事情的,就像现在一样,手里拿着的是秘书蓝迤逦整理好了的资料,脸上露出极其不屑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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